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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妍拍手道:“真有这事?韩家那女娘死了——?死了更好,那女孩害了公子多少次了,这次总算是好了,以后永远也碰不见她了。”
“是真的,还有更奇的呢,舒家庄跟韩家关系最好的那个大名鼎鼎的舒晏的祖父——舒老博士,一着急,一上火,也死了,这两家一天之内就死了三个人,舒家小子和韩家小子双双成了孤儿。”
施得刚刚还不愿确定死的那个人是芷馨,现在听见阿吉又扯上舒晏家,这就百分之百是芷馨无疑了。
他“扑通”
一下瘫坐在凳上,脑袋嗡嗡的,他的伤风本来已经好了一半,这样一来,病情比昨日反而更添了几分,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满脑子的乱想:昨天自己在梦中还跟她在汝河里缠绵,怎么今日她就……。
昨天在汝河边,她跟舒晏拿着芍药,原来她是要去洛阳……。
春日的太阳早早就破晓了。
施得被窗外瓦檐上的鸟叫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自己躺在床上,阿妙、阿妍守在左右。
“少主,你醒了?”
施得的头还有些发胀:“我怎么?难道睡了一夜?阿吉呢?”
“嗯,昨夜,我看见你迷迷糊糊的,摸你身上,烫得厉害,我和阿妍就把你扶上了床,给你吃了药,渐渐的好转了。
阿吉也看在眼里,也知道你是真的病了,所以他就去回禀了。
刚刚他又来过,说是家主说了,昨日那六卷试卷少主务必要写好,因为明日一早他就要赶着回洛阳去,来不及等少主病好了,今日掌灯时分就会过来看。”
午后,施得端坐在案边,拿着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脑中记不起半点经书来,反而不断出现以前跟芷馨的片段:从穿着红肚兜相遇,到总角,到豆蔻,到及笈,到昨日;从田园,到施府西暖阁,到水堆房,到汝河岸边,到那个虚幻的汝河里……
“取笔墨丹青来!”
施得命令阿妙。
阿妙惊愕道:“公子,你在答卷,又不做画,要笔墨丹青干什么?”
施得面无表情,“去!”
……
掌灯时分,施惠带着婢女果然来了。
那两个婢女先摸着施得的头、手,问这问那,施得不言语,只是阿妙、阿妍在旁答应着,表情却都显得慌慌张张的,似笑非笑,极其不自然。
施惠往案上一看,六卷纸整齐的摆放在上面,施惠很高兴,“不错,得儿果然懂事了,带着病居然也把策卷做了,值得夸奖!”
他拿起一卷来,边展开看边说:“不管答得怎样,这种精神是好的,就算答得差些,我也不怪……”
话未说完,施惠的脸却突然僵住了——卷面展开来,映入他眼帘的内容并不是六卷试卷中的任意一个,而是一幅画,画中画着一个穿着红肚兜的才垂髫的小女孩,一脸委屈的瞪着眼,脚下是一个摔碎了的小泥人。
画的左边还题有八个字,是《诗经》中的两句诗“泣涕涟涟、载笑载言”
。
“答卷之余,居然还有闲情画画,看来这题出得简单了。”
施惠放下这卷,又拿起一卷来,也是一幅画。
画面画的是一个总角的小女娃,穿着露脚趾的破草鞋,满脸污垢,杂乱的头发上还有几根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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