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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下去他着什么急?难道说他居心叵测,想在水中谋害我。
我不敢再盯着他的眼睛看,那里面似乎含着一股魔力,仿佛能随时生出一双又长又细的手来将我拖下水去。
我转身就逃!
我的耳朵上还留着未散去的热气,隐约觉得刚才有个苍老的声音对着我喋喋不休,那个声音不属于我的爸爸,也不属于我的朋友,陌生得很遥远,像是从天边传来的谜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我远去,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却慢慢接近,我的眼皮上很快传来一阵温润,那应该是一根手指贴在我的皮肤上,我感觉得到。
手指将我的眼皮拉开,我猛然间看到一束强烈的白光,跟着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模糊,白光晕散开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拿着医用手电的漂亮女医生。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ldo;怎么会这样,情况又恶转了。
&rdo;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对了,我记得我撞过车,撞死过人……
&ldo;中枢神经的抗药性越来越强了,照理说没理由啊,怎么会这样?难道……&rdo;青年女医生低头思索。
她思索的样子很好看,眉头微蹙,鼻翼轻耸,整个人泛着一种圣洁的光彩。
急促的脚步声去而复返,我努力睁着眼睛,看着青年女医生走出病房的婀娜背影,门口进来的人毫不犹豫地挡着她的背影出现在我面前,他是个中年人,胸口挂着专家的牌子,脸相让我看得很不舒服,所幸我也不用多看,我的眼皮撑不住了,好困。
稻田里刚插过秧苗,绿油油一片,我慌不择路,在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地飞奔,不时踩中一只癞蛤蟆发出难听的哇哇声响。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晒得我裸露的脖颈辣辣作痛,稻田里的水在阳光的蒸腾下散发出滚烫的水汽。
放眼望去,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影,远处几棵洋槐树上蝉的鸣叫更增添了一份死寂,整个世界好像都被太阳烤熟,感受不到生的气息。
我站在大片大片的稻田中,心中一片迷惘,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喔哇喔哇的哭声离我并不是很远,仿佛就在身边的某块稻田中,我汗水淋漓的身上顿时有了一丝凉意,那些不知何时贮存在我记忆里的传说在我脑海里诈了尸,清晰地回荡飘摇。
据说农村里重男轻女,有些人家生了女孩,就随手放在水缸里淹死,然后把孩子的尸体扔在水渠或者稻田里,等她腐烂了滋养庄稼。
这些屈死的婴孩白天在烈日的照耀下灵魂会痛苦呻吟,到了晚上就会变成野鸭,在河边茂密的芦苇丛中不停悲嘶。
以前我只把这当作一种传说,从来也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分明听到了这种叫声!
我脑海里现出浮肿的婴尸画面,身上的红色,软烂的头颅和衣服的碎片随着水的波纹起伏,灰白的眼珠看着我,白得惨人的藕节小手突然从水面下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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