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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机口寻找了一圈,很快发现蹲坐在一根圆顶柱下的女孩。
苏冷散着头发,整个人蜷在地面,怀抱着一个鼓鼓的背包身子轻轻摇摆,看不清神情,只露出一点秀气鼻尖。
偌大机场人来人往,刚好有航班抵达,栏杆外全是涌动欢呼的人群,只有她孤身一人,像被单独运送的儿童,只差胸前一块吊牌,等人认领。
季见予很疏冷地看了许久都没有靠近,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黑漆漆的眼里早融化了一汪温水。
他原本的确想狠狠骂她一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狗脑子,也敢一个人跑来完全陌生的国外。
如果他真是不理她了呢,如果他无法从队伍脱身呢,她要怎么办,哭给谁看?
可只要想到这些假设,季见予反而发不起火了。
他甚至在侥幸自满,只想回馈给她更多的冲动和义无反顾。
苏冷其实是困得小鸡啄米,听到身后一阵响动,她浑身抖了一下,眼皮子实在重可她又高度紧张,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让她心颤半天。
扭头看到接到亲人朋友的人,他们用力挥手拥抱,尽情表达思念与惊喜,苏冷默默掐了一下自己,开始第九十九遍暗骂季见予。
如果三十分钟内他还是没来,她骂够一百遍,就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虽然明明是她不请自来,从的士到大巴,再从地铁到飞机,几乎十二个小时。
饿着肚子,手机没电,不会英文……
越想越委屈,因为他才无端承受的一切,可怎么她会越来越想他呢。
苏冷眼睛一热,觉得有人一直在窥探自己,羞得捂住脸,窘迫极了。
可回头的一瞬间, 朦胧视野里出现一个意气风发的高俊身影,那张白俊英秀的脸,在从未走远的记忆里逐渐明朗。
苏冷蹲了太久,膝盖是麻的,可重新感受到心跳的那刻,浑身血液也跟着鲜活。
她嘴巴发干,一点力气也没有,褪成淡粉色的唇轻轻翕动,整个人傻愣愣的。
完全没有预想中,在黄昏背景下轻盈如蝶飞奔到少年怀里的浪漫场景。
外面的天,也早黑透了。
愕然过后,苏冷心酸涩得要命,恨他为什么如此镇定,清俊眉宇间的漠然比冰川更难消融。
季见予走到她身前,屈膝蹲下去,伸手将她挡在眼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什么也没说,指尖爱怜地游离在她耳垂和脸颊。
苏冷死死咬住嘴角,手攥得紧紧的,拼命忍住啜泣,正要砸他,一阵清爽的风从头顶扑下来。
季见予拿嘴唇碰了碰她受惊垂下的眼皮,清楚感受到了那瞬间的颤抖。
他身上还是熟悉的皂水味,少年最原始纯净的气息,只是多了几分披星戴月的热潮,温温的,暖暖的。
苏冷肩膀跟着抖了一下,手腕软软跌下去攀住他肩头,很近地对视良久后,她整颗脑袋发烫,怯怯躲开了,小声说:“我身上有味……”
飞机上苏冷偷偷哭过了,因为偶然闻到了自己散发出来的汗酸味,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
季见予轻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捏了捏她红红的耳垂,转过身去,“还走得了吗,我背你。”
“行李怎么办?”
季见予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带行李箱后,把唯一的双肩包背到身前,重新弯腰就她舒服的高度。
苏冷没忸怩,但腿实在是酸,慢吞吞攀上了他的背,这才发现,他衣服也湿了一片。
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突然在很高的地方,视野一片明亮开阔,鬼使神差伸手替他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松松凉凉的,手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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