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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渴……给我水……&rdo;云想衣撑着从席子上滚落,吃力地爬了过去。
手指够着陶碗了,一抖,却翻倒在地。
他蠕动着,迟缓地挪上前,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猛地咳了起来,血水从嘴角淌下,更渴了,伏下去,和着自己的血,把地面上的水一点一点地舔掉。
&ldo;非焰……&rdo;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fèng中间滑落。
西窗外,黄花睡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了,一天一天地冷了,云天外雁字已渺,白ju只在日暮时节凋零。
转眼间,秋残,冬至。
这一夜,初雪。
云想衣蜷缩在阴冷的角落里,裹着破烂的棉絮,瑟瑟发抖。
月光落地的声音,清清泠泠仿佛叹息,零丁的白雪是风中的花,在死寂的黑夜里慢慢地谢了。
&ldo;好冷……&rdo;他喃喃地低语,即使没有人听见,依旧对着自己一个人说,&ldo;我好冷啊……&rdo;
寒冷的感觉象是一根尖尖长长的针,在身体里翻来覆去地绞动,一直刺到了骨头下面。
&ldo;好冷……&rdo;
迷迷糊糊地睡去了,或许就不要醒来。
案上的残烛暗冷,隐约留下一滴烛泪,干涸在灯芯。
朦胧的黑暗中,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那么轻那么轻,似乎是一种无法触摸的温柔。
云想衣软软地咿呀了一声,淡淡的月光中,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一点点忧郁、一点点落寞。
那个人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那是被压抑而压抑不住的痛苦。
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云想衣,结实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拥在怀中,火焰一般的温度燃烧了起来,便是连雪也要焚成灰。
云想衣摸索着将手伸过去。
温暖的拥抱,在寒冷的夜晚,听见那个人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在耳边。
十指交缠,用力用力地抓着,十个指头都要断掉。
呼吸急促了起来,胸前的伤口裂开了,血淋淋地疼。
&ldo;非焰、非焰……&rdo;云想衣模糊地叫着,宛如梦呓,&ldo;是你么?是么?&rdo;
那个人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及的号叫,猛然跳了起来,扔下云想衣,狼狈地逃开。
一路撞到案几、矮凳,被碰得砰砰地响,跌倒了也不顾,掩着脸踉跄地跑了出去。
门外的风吹了进来。
手指滑过自己的脸颊,上面还留着他的味道,在冷风中渐渐淡去。
&ldo;非焰……是你么?&rdo;云想衣这么问着,惘然间叹息如梦。
竹帘子搭在阶下,吱吱呀呀地摇晃,月光下的影子,一道暗色一道白。
小小的虫子在下雪的夜晚僵死。
&ldo;非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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