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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小声问,“还在吗?”
很快又是一声的轻叩,她眼里染上湿润,噗嗤笑了。
打开门,率先跃入眼帘的一双懒散的大头拖鞋。
多么祛魅的瞬间,想象中白大褂的制服光环、精致的都市形象全无,可她依旧觉得温柏义充满了诱人的男性魅力。
眼神沿着大头鞋一路上滑,不密不疏的腿毛看得她心痒。
她并不嗜毛发,但他皮肤很白,白得连腿毛都柔软了。
广东男人酷爱短袖大裤衩,配上一双凉鞋,摇着屁股拖着步子,没形没象的。
温柏义没来几天便开始学乡俗了。
“你好傻啊。”
这么轻的敲门声,如非她这样敏感的睡眠神经,估计都要听漏了去。
一个环保纸袋递到眼前,“饿了吗?”
“我怀疑你居心叵测。”
秦苒睨他,“总让我吃。”
这一眼几乎叫温柏义险些魂魄不齐,男人看不出脸肿,只被她眉眼间慵懒的风情呛到。
他长出一口气,“你吃的很少,跟兔子似的。”
“哪有。”
秦苒想要接过纸袋,结果他没松手,“你……”
刚一开口,温柏义如梦方醒,“这附近没什么面包店,就在超市买的。”
“哦。”
她等了等,“他们在干嘛?”
“炸金花。
你会吗?”
他扭头看了眼电梯,问,“想玩吗?”
秦苒点头,会,“但不想玩。”
一时无言,她偏身,礼貌问他,“要进来吗?”
“好,我盯着你吃完面包。”
他自己找了个借口。
窸窣响动,每根神经纤维都被放大了。
脚步、塑料包装、被料摩擦,还有潮湿的呼吸。
秦苒撕开塑封条,坐在床边小口啃起面包。
这个面包很难吃,是旅游景区最速食的那类,入口的坚硬甚至膈到舌头,可怪的就是,她毫无食欲,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机械催动,一口接一口仿佛什么诱人美食,不可耽搁,否则会被抢食。
温柏义坐在酒店的椅子上,真就这么看她吃。
削瘦的肩头随咀嚼微动,纺纱披肩铺开在白床单上,身后浅浅的褶皱招摇目光。
他避开眼,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处浅坑,再避开,又看了过去,几乎可以想象她方才如何贴着床侧,辗转,呼吸,哪里甚至还有几根落发。
酒店房间、大床、孤男寡女,实在是天然容易让人遐想的词汇。
雨丝蹑足而来,飘在窗上弹出哔哔节拍,不紧不慢,久久绕耳。
秦苒闭口嚼动,但空气好安静,好像很没教养的人拿着扩音器在吃。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窒息的安静,拧开矿泉水,就着水吞咽,可咕嘟那一声也好扰人,她紧张得腹肌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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