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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捂着腹部,跌跌撞撞往前跑,后面追赶来的脚步越来越近,敲在鼓膜上,像是死亡的声音。
他匆匆忙忙拐进一条青石板路的巷子。
昨天下过一场雨,老旧的青石板路,滑的厉害,没跑几步,王翦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临近,他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只是刚刚站稳,嘴巴忽然被人捂住,整个人被拖进了旁边的一扇门内。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疯狂挣扎,还没看清楚来人,只觉得脖颈后一痛,人已经没了知觉。
谢煊收回手,对抱着王翦的陈青山道:“这里留不得,赶紧从后门走。”
陈青山诶一声,将人像扛沙袋一样扛在肩膀上,在夜色下,跟着他朝后门走去。
后门外是一条窄路,路下是一条江南特色的河道,河边停着一条乌篷船。
谢煊下了台阶,踏上船,将陈青山身上昏迷的人接过来,拖进船舱里,又从里面丢出来一只蓑笠。
陈青山戴上蓑笠,坐在船头将船划到水中央。
不一会儿,岸边就想起急促的脚步声,陈青山微微抬头,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心中大惊,低声道:“三少,是阿诚。”
谢煊的声音从船舱低低传来:“别让他认出来。”
“放心,我这脸上的妆不是白化的。”
阿诚看到水中孤零零的乌篷船,偶在船头的船家正在用鹭鸶捞鱼,他蹙了蹙眉,走上前道:“船家,问您个事儿?”
陈青山抬头,在月光下露出一张苍老黝黑的脸,看到腰上别枪,穿着军装的男人,似乎是有点畏惧,哑声道:“军爷,有什么事?”
他少时混迹三教九流,口技这门手艺自是不在话下,模仿声音惟妙惟肖,此刻完全就是一副风吹雨打老人家的声音。
阿诚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年轻男子朝这边跑过来?”
陈青山道:“没有啊,这么晚了,哪里有人?”
阿诚看了眼那船舱:“船上就你一个人?”
陈青山道:“哪能呢?我老伴睡在舱里,她染了风寒,这不是没钱买药么?晚上出来捕点鱼,明早好去换点钱。”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两声老妪的苍老咳嗽。
他赶紧朝船舱里道,“没事的,军爷找人,问我话呢。”
阿诚抱拳道:“打扰了。”
陈青山道:“军爷好走。”
阿诚对身后的手下挥挥手:“把几个出口堵住,他受了伤,跑不远。”
等人跑远,陈青山才暗暗舒了口气,边划船边低声道:“他们走了。”
谢煊从船舱里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眼道:“王翦伤得挺重,赶紧从河道出去。”
“好嘞,幸好阿诚没上船。”
陈青山笑嘻嘻道,“不过三少你那咳嗽学得还真像,我都怀疑舱里是不是躺着个老阿婆。”
谢煊道:“别废话,赶紧划船,小心阿诚杀个回马枪。”
没过多久,阿诚确实带人杀了个回马枪,只是水道中那只乌篷船上,早没了人的踪影。
“三少,人没事了。”
一家诊所里,大夫从内间走出来,朝坐在外面的谢煊道。
“多谢了。”
谢煊起身拍拍大夫的肩膀,这是他在国外认识的朋友,自是信得过。
他带着陈青山走进屋内,躺在床上的王翦已经苏醒过来,看到来人,苍白的脸上,露出惊恐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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