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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非按捺了很久,直至午后才敢溜进卧室联系林耀辉,得到的答案还不算太遭,两万块保释金外加强制社会服务,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她再次热络地感谢他一番,对方却是很赶时间,没有给她多余趋承的机会草草挂了电话。
吴非紧接着又拨几次唐子铭的号码,但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最后索性发给他一条短讯。
吴非手指飞快的噼里啪啦写一大段话,之后想了想又全部删掉,只留下一行字,“出来后联系我。”
然而等了几天也未能收到回复或者回电。
唐子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从吴非的生活里就这么消失掉了。
吴非也曾试着找过那个叫胡安的男孩,还有一些唐子铭平时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但他似乎是有心与所有人断掉联系。
直到数月后的一个晚上,临睡觉前吴非意外地收到一条他发来的信息,“请替我再次感谢你的小舅舅!
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客套地不像那个平常张牙舞爪的唐子铭,吴非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在拨电话过去,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不过很快她就无暇顾及唐子铭的行踪了,因为吴庸闹休学的事情家里炸开了锅,他的这一番折腾将家里原本祥和的假象全部打翻。
“你说的做的,就全是对的!”
吴庸的个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拔得很高,他出挑的站在那儿,耷拉下眼皮与吴伟忠对视,似乎是将压抑了很久的愤懑要一次性统统倒出来。
“以为我年纪小就不知道那些陈年烂事么?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起家的!”
吴伟忠的瞳孔骤然缩动着。
“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教训我。”
吴庸还不知道自己掀开了吴伟忠心里最忌讳的东西,在他脸上往日里那些活泼柔和的样子全然不见踪影,转而变得口齿尖利直指吴伟忠的痛处,“爷爷就是个厨子,你以前也不过是个搞采购的小业务!
里外镶金也变不了的事实,剥层皮骨子里还是,装那么累干什么!
我学不了那些东西,我也做不了!”
吴伟忠赤红着双眼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吴庸眼明手快闪到一边,只见那只精巧的水晶烟灰缸摔向背后的大理石瞬间稀碎一地,若不是躲得快,那残渣里头现在便和着他的血肉了。
吴庸拧眉看着一地狼藉,内心也被加了一把火,“你这纯粹就是被人揭了老底恼羞成怒!”
他眼神扫过林耀琳和吴非,又说道,“小舅舅呢,小舅舅当初也是退学去当的兵,还有姐,想学什么学什么,怎么轮到我就不行!
我怎么就不能休学,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我也有这个权利!”
“像个寄生虫一样活着,连最起码的本分,你的学业都一塌糊涂,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权利!”
被说寄生虫吴庸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可以不用养我,没人强迫你。”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副德性,真不如不养!
还不如……”
吴伟忠由齿缝间挤出半句话,吴庸却感觉自己听懂了,喘着粗气,“还不如被撞死对不对?你不就是想说这个。
你瘸了,妈为护我自己伤了胳膊,姐落下毛病,脑子不好使,偏好不好就留下我这个四肢健全,又没用的祸根!”
吴庸注视着吴伟忠颓丧地泄愤道,“不就想说这些!
我替你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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