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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灿没空管烟花,一会儿抱着尿了的善湛,放下后又抱起哭闹的善思,俞灿一个贵族小姐,自己还是个娇娃娃,此时更是不知所措,终于忍不住,跑进卧室,嚎啕大哭。
上海的家人联系不上,香港的俞家别院一个人都没有,俞灿没有一点主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拍着俞灿的后背,像极了长姐哄俞灿的时候。
俞灿抬头,震惊地忘记了哭,烟花已经梳洗妥当,穿着天蓝色浴袍,雪白的瓜子脸,纤眉弯弯,凤目含愁。
薄薄的嘴唇颇有秀气,身形苗条,秀发垂肩,竟是个清丽的美女,会说话的眼睛略有媚态,仿佛比自己年长几岁但也几乎相差无几。
“你……”
俞灿惊得说不出话。
烟花知道吓到了俞灿,往后退了几步,跪下磕头,指着卧室刚刚哄睡的孩子,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俞灿看着孩子已经睡着,并且烟花已经用被子围着怕掉到地上,心下莫名愧疚,却听不懂烟花说什么,只想着把她扶起来,烟花看见卧室书桌上有俞灿涂鸦的纸笔,走过去写着:“小姐,节哀,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看着娟秀的字迹,俞灿震惊于她读过书,甚至还写得一手好字。
烟花接着写:“求求您,让我留下照顾孩子,可以吗?”
俞灿故意说:“我不会让疯子照顾孩子的。
我给你一笔钱,明天找到奶娘就让你离开。”
烟花跪下哭着写:“我没疯,两位小姐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日后一定舍命相报,求求您让我留下来照顾孩子。”
“那你为什么装疯?”
“我担心他们虽然收了钱,还是会找到我,何况收容所也不安全。”
俞灿眯起哭肿的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有着南方女子的机敏妩媚,也有着北方女子的坚毅智慧,透过她,仿佛看到自家长姐,也看到了已逝的寿绍瑗。
“明天再说吧,你先休息,我看着孩子。”
俞灿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自己确实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这让俞灿更加思念长姐,在此之前,俞灿从未想过长姐当年是如何照顾自己的。
“您先休息,我照顾孩子。”
俞灿明白了烟花自创手语的意思,一下子心里有警铃大作,生怕趁着睡觉,烟花会带走孩子。
烟花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从酒店柜子里找出绳子折叠后打死结系在自己一只脚腕处,绳子两端系在俞灿的床头,然后走到两个孩子的床脚处,坐在地上,写着:“我不会跑,也不会带走孩子,这是书寓里防止女子逃走的绳结。
绳头活路在您床头,我打不开。”
听修女说时,俞灿不知道书寓和烟花间的区别,但也大致猜出是红灯区差不多的地方。
心下难过要解开床头的结,却发现床头的活结也很难打开,说着:“上床睡吧,我们在一张床。”
烟花闻言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写着:“脏。”
俞灿看了一眼床单,觉得莫名其妙,回答:“我让酒店侍员换过新的,不脏。”
烟花似是无奈又想笑,写着:“我脏。”
想了想,补充了几个字:“我身子脏。”
俞灿说:“你都洗过澡了,不脏了。”
看着烟花眼波流转,仿佛能滴出水的大眼睛,俞灿忽而好像明白了烟花说脏的意思,没有多话,只是低头赌气般去解床头怎么也解不开的扣子,从抽屉里拿出剪刀也剪不动酒店为客人逃生准备的粗绳子,气得起身打电话给前厅,让送来打火机。
昏暗的房间里,俞灿点燃打火机,一点一点烧着绳子,火光的映衬下,俞灿稚嫩的娃娃脸仿佛也成熟坚毅了很多,打火机微弱的光芒好似传到了对面床脚处的烟花心底,从心底里涌出暖意,又比划着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烧断了绳子,俞灿拉着烟花坐在自己哭过的床榻上,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后示意烟花张嘴,用手电仔细检查她的喉咙,说了句:“别怕,也许在维也纳医学院,老师们能治好你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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