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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摆摆手,“总之,也不能只信我一个,卡特也是个不靠谱的混球。
去问问其他人。
不,我们两个更多的……只是因为我们之前正说到他是个蠢货哈哈哈哈……!”
他和卡特又开始笑。
卡特其实已经从笑莫洛佐夫变成笑米哈伊尔了,他不敢说,但经过一番挤眉弄眼,他确信阿诺德也在笑这个,还带了几分苦笑。
十六七岁的小孩最难缠,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且不屑一顾,好像什么都该有道理可讲,世上没有不能伸张的正义。
卡特不仅笑米哈伊尔,还笑他被缠上了的倒霉同行;阿诺德踩了他一脚。
当米哈伊尔说他今天也带了花过来、就放在前厅的时候,卡特就有点同情阿诺德了。
阿诺德木然抱着那捧扶桑花,还得道谢,心里却想,难道对于这个虔诚的大个子小屁孩来说,全世界他看得起的“好人”
都是可以随便亲吻的家人吗?
无论如何,卡特觉得既然自己和阿诺德是一路人,就有收获少年圣徒友谊的风险。
衣服一干,他就忙不迭找了个借口溜了,没发现米哈伊尔的神色明亮了一些。
阿诺德有些窘迫,但也不好直接问米哈伊尔是不是思想出了问题,那也太让人羞耻了;可那要是真的,米哈伊尔真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被罗林斯发现,也许“人民守护者”
就不会守护阿诺德·爱德华兹这个人民了。
他没想好怎么说,几个预案都被自己否决,每个都必然会引发少年或生气或固执的追问不休,因此,他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来,决定先去看看莫洛佐夫的尸体开心开心。
出门的时候,米哈伊尔还准备抱他从满地泥坑的前院出去,吓得他伞都忘了拿,就自顾自冲出院门,又往那些歪歪斜斜的屋子中间跑了几步。
上午的雨又大了起来,街上没什么人,工厂的声音倒是一刻没停过。
阿诺德背对着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吼道:
“莫洛佐夫死啦!”
他喊了三遍,才有人听出这是爱德华兹医生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屋棚里先后钻出许多女人和小孩,她们看着他,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喜悦和期待。
阿诺德指指米哈伊尔:“这是库帕拉殿下,他请我去验尸呢!
按照《波托西土地法案》第十九条细则,下区再也不属于莫洛佐夫和他的后代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
那些人看起来有些失望,阿诺德也不指望他们一下子明白过来,毕竟这么多年,连市政厅都在包庇莫洛佐夫,一个男爵死了还有另一个贵族顶上,土地永远不属于他们。
他们或许甚至不敢公开表达高兴,以免遭到报复。
阿诺德不管这些,高高兴兴地跟着米哈伊尔去验尸,在那儿遇到了市政厅的验尸官。
愁眉苦脸的人不少,谁叫波托西的大部分官员是旧时代的贵族呢?但阿诺德也不需要管,他可是米哈伊尔·库帕拉带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愧疚了一下,在看到莫洛佐夫的尸体的时候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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