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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尔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群体性的不满。
顺着这种情绪,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位身着紫色天鹅绒内衬礼服、留有黑色胡须的中年男子。
那人肩宽腰厚,个头不高,脚蹬一双锃亮的皮鞋,背负双手,面上带着一种冷淡中隐隐透出阴邪的笑容。
他的身后,一个身量高大的仆人正弯腰为他撑伞,后者身上几乎湿透了。
其他程序结束后,所有人轮流前去献花。
那个中年男人也献了一束花,和大多数人一样,是扎在一起的黄白菊花。
他在墓前顿了一下,迅速地嗤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推开其他人的花束,将自己那束放在正中央那捧鸡冠花边上。
中年男人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米哈伊尔本能地感到不舒服,他是第一个献花的,那捧寓意着灵魂永生的红花就是他放的。
他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有难以开口的问题,还是一种不满,或者只是单纯的随性而为?
“那位绅士是谁?”
米哈伊尔微微弯腰。
罗林斯答道:
“斯库尔图,按照以前的说法是男爵,科兹洛夫和莫洛佐夫的竞争对手。”
“是吗。”
米哈伊尔说,“第五个。
我不擅长这个。”
“我擅长。”
罗林斯轻松地说,“教会不是那么的太平,您知道的。
我们处理过许多叛徒。”
“感谢太阳神密特拉。
是祂赐下这各种各样的权柄和能力,让弟兄姐妹们能够友爱地侍奉在他身边。”
米哈伊尔在人群中看见了一身黑衣的阿诺德·爱德华兹,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遥遥地点头致意,“不过我还是得学。
嗯,为了教会,我得更努力地承担责任才行。”
阿诺德的风衣有些旧了,但脚上的布洛克皮鞋是新的,米哈伊尔记得两人一起去多洛塔的时候对方穿的就是这双鞋。
里面的正装也是笔挺但略显陈旧,和那头灰黑混杂的、在上午还没那么凌乱的头发一起显出一种沧桑来。
他送了一束白花,被一个衣服打着补丁的男仆叫住,聊了起来。
又跟罗林斯扯了两句,米哈伊尔见阿诺德要走,就匆匆结束话题,要追上去。
“……殿下。”
罗林斯叫住米哈伊尔,毫不退缩地抬头看他那双透澈又迷幻的蓝紫色眼睛,“还有一名嫌犯。
您知道的。”
米哈伊尔神色僵硬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辩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知道。
捷列金是他请来的,奥尔加是凯瑟琳的姐姐,帕伊西神父与他熟识,科兹洛夫一家常关照他的生意,瓦西里弟兄曾受他照顾。
无论如何,阿诺德·爱德华兹医生的嫌疑无法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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