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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一出口,露露居然跟二舅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二舅,露露,二舅妈怎么了吗?”
“没事!”
像是掩饰什么似得,二舅赶紧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你说,这真是,你们大老远来了,还没吃饭吧?走,二舅给你们煮饭吃。”
我点了点头,正这个时候,起了一阵阴风,那阴风裹着我刚才烧的黄纸的那黑灰,扑头盖脸的冲着我卷了过来,程恪早护在我身前,怕灰迷了我的眼,给我遮上了。
我鼻子里像是吸进去了什么,痛痛快快的打了个喷嚏,再睁开眼,却看见刚才黑森森的庭院里那几个怪模怪样的人,还有偷吃供品的老太太,全不见了。
刚才他们在,显得这里阴气笼笼,可是这下一消失,又让人觉得十分别扭。
“别管那个。”
程恪低声说道:“进去吧。”
我赶紧点点头,二舅和露露这才像是发现了程恪是我带来的,两双眼睛带着点戒备的盯上来程恪。
我见状就介绍了一下,二舅更显得热情了:说道:“天黑了,这里蚊子多,进去吧,进去吧!”
程恪也有礼的点了点头,嘴角总像是含着笑。
我上次来到深潭镇的时候,二舅家住的还是大瓦房,这个土建洋楼看上去还挺新的,估计盖好了没有几年,进了正门,客厅里面黑洞洞的,二舅摸索着开关,那昏黄的吊灯亮了起来,天花板上的几只壁虎像是受了惊,刺溜刺溜的爬到了远处去了。
“坐……坐……”
二舅把我们往沙发上招呼。
我四下里看了看,这个楼内部的装饰倒是挺时髦的,又是背景墙又是吊顶,只是说不出哪里,总觉得有点憋得慌。
露露和二舅给我和程恪端来了水果瓜子,两个人对了一个眼色,二舅去了厨房,我想去帮忙,二舅说什么也不许,让露露也坐下来陪着我们。
跟露露闲话了几句,总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的,像是有什么事似得。
一会儿二舅端上了饭菜,是几个潭深镇特有的小菜,配着一锅包子,包子是麻阳干菜馅儿的,也是潭深镇特有的:“二舅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快尝尝,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味道变了没有?”
我忙点点头,说道:“二舅,我去把二舅妈找来,咱们一起吃吧!”
二舅一听我提起二舅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还是马上把那个脸色给压下去了:“你就不用管了,先吃你的吧。”
我一看二舅显然不想说,就只好把问题憋在了心里。
拿起来了包子才要吃,我习惯性的把包子掰开了,却赫然发现,包子馅里面,居然夹杂着不少黄纸的纸灰!
而二舅和露露都吃的津津有味的,程恪则连筷子也没动,甚至跟看热闹似的盯着我,带着点恶作剧似的眼神,像是要看看我到底怎么办。
我也知道,可能就是二舅不拘小节,可是那纸灰实在太多了,简直好像纸灰也是馅料的一个组成部分,生生拌进去的一样。
我忍不住就说道:“二舅,麻阳菜的馅子,里面好像杂了纸灰了。”
“嗯?”
二舅分明是个不以为意的样子:“外面风脏,你也看见了,也许洗菜的时候吹进去了,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露露也没说话,就是继续在吃。
他布讨圾。
我抿了抿嘴,是想起来了外面那个怪风,就放下了包子,搭讪着说道:“露露既然没事,那外面那些个办丧事的东西,什么时候撤了啊?我和程恪,也可以帮忙。”
二舅像是吃东西吃的顺了嘴,随口就答道:“撤了干什么?”
露露倒是偷偷碰了碰二舅,二舅这才跟刚反应过来一样,立刻说道:“啊,是呀,回头撤了,撤了。”
透过客厅的玻璃,我望着那个黑沉沉的棺材,心里有点发毛。
而程恪的嘴角,总像是含着笑意似的,仿佛他看破了什么东西,偏偏就是不说破,喜欢看我蒙在里的样子一样。
我很不高兴。
而且,这个地方因为没有左邻右舍,入了夜,更显得万籁俱寂。
好像待在孤岛里面一样。
我想起来了厢房铁门后面的那双眼睛,就问道:“二舅,厢房里住着人吗?”
“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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