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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无事便呼颜公子（第2页）

“子玉哥，此话好没道理。”

江歌儿蹙眉看着颜子玉，满脸皆是不认同，颜子樱护哥心切，眼睛一横，便要做声，生生被颜子玉打断：“此话何处无礼？”

“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些乞儿尚未开蒙，若得良师悉心教导，必然也是知书达理之人，若是无人教导，跟着身旁之人走了旁门左道，才真正是毁了一生。

人之初，不管是性之恶，亦或是性之善，都无甚大碍，后天的教育环境和学习理念，才是真正影响人的一生。

若是子玉哥因为害怕乞丐身上的劣根性，而任其自暴自弃，将来虽无本事犯下大恶，可烧杀掠夺的小恶，亦是为祸乡里。

若得以悉心教育，之其所为与不为，不也是为济世天下而捐力？”

“可是......”

颜子玉还欲再辨。

江歌儿摇头晃脑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子玉哥，你若是因一时的人性善恶，而否决所有，是否太过偏颇？”

“人之一念，万事成因，我若纵乞儿偷盗伤人，总好过养虎为患，为害一方百姓来的要强些。”

颜子玉初心不改，气得江歌儿龇牙咧嘴的，读书人便是有这个臭毛病，若是钻了牛角尖，怕是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改变作战方式了。

江歌儿深叹一口气，问道：“可子玉哥可曾有问过那些乞儿，是否愿意一生如此？”

江歌儿满目星光，眸中似有深情：“当初开办福利院时，我所图的不过是给尚无生存能力的幼童有片瓦可遮风挡雨，不用流落街头，过早的尝尽世间冷暖，能习得一技之长，待长大成人后，好歹有个谋生的手艺，可以娶妻生子，如寻常人家般顺遂安乐。

若将来出人头地时，亦可怀有善意，对街头无助之人，伸出友善之手，这便够了。”

江歌儿言及此处，星光渐散，一字一句坚定的看着颜子玉道：“是颜公子道此举大善，要教孩子们习武学文，将来可济世天下，可一有泼皮上门耍赖，你便打了退堂鼓，你生怕教授出的学生为害一方，坏了你颜家百年声名。”

“歌儿......”

颜子玉艰难吐出两字，诸多烦闷，都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风中。

而旁听许久的颜子樱总算明白了哥哥这几日的苦闷，同时也对江歌儿刮目相看，虽心中不忿，却好歹有些明了爷爷当初的选择。

颜子玉眉间愁容未散，江歌儿见此亦不在多言，从浑圆的石凳上起身，从怀中掏出一纸白绢言道：“此乃七岁幼童吕蒙正所书，颜公子不妨一看。”

“日默抿红唇，月起软腰肢。

娇声蛊万军，一臂呼红尘。

揽尽千帆客，无一是良人。

瓦肆八百座，皆是可怜人。”

“是！

这是出自一位七岁孩童之手，一个父亲被美色所迷，以致其父听其青楼女子所言，将吕蒙正及其母亲赶出家门的七岁幼童之手。”

江歌儿肯定的点头：“他本该有合乐富足的生活，却因其妓子而被迫流落街头，他本该对那妓子恨之入骨的，可他终究还是起不了忿恨之心，以一诗宽慰自己，如此幼童，难道不值得拥有受教育的权利吗？”

“此子尚是可教。”

“那颜公子的意思......”

“明日辰时便开堂授课。”

“如此，便先谢过子玉哥了。”

江歌儿盈盈一拜，倒是让颜子玉颇有好笑。

“歌儿，你可真是，有事子玉哥，无事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