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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想着府内安宁,打算还是搬去西院住着,老太太却是不以为意,“你安心住着,你是县主,身份在这儿摆着呢!
便也是要她们知道,想充长辈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的住处是你大伯母安排的,她没话说就行了。”
既是世子夫人安排的,那就没什么不能住的了。
果不其然没几日世子夫人和五房、六房的婶子一道来了南院,身后跟着一中年美妇和十几个年龄不一的丫头。
灼华和世子夫人印氏一左一右坐于上首,冯氏和童氏分坐下首。
印氏十分瘦,锁骨明显,双手骨节凸出,表情没有十分疏离却也无有半分亲切,许是丈夫久病的缘故,眼中透着彷徨和悲凉,她淡淡一笑,对灼华道:“钱先生说了南院的护卫都是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想来功夫都是极好的,我便不再拨人过来了。
观你身边伺候的仆妇女使不算多,便使了人牙子挑了这么些孩子过来,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挑了给宋嬷嬷调教起来。”
那名中年美妇笑盈盈领了十余个丫头上前来,给灼华行了大礼,“县主大安。”
一眼瞧去,大约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个子几乎差不多高。
行为举止整齐划一,没有谁抬眼偷瞧,也没有手脚慌张的,规矩很好,显然是调教过的孩子。
灼华却发现最后的那几个没有动,垂首立于原地,容色都是上佳的,想来那几个该是她们想塞进来的吧!
灼华含笑谢过:“劳大伯母费心了。”
冯氏立马接了话头,道:“县主这正屋伺候的也忒少了些,当初大姐儿身边一等二等三等的加起来便有二十余个呢!
更别说旁的使唤跑腿的。
七丫头是县主身份,更是不能失了体面尊贵。”
六房童氏亲切的笑了笑,道:“贴身伺候的,多少不计,还是忠心为上。”
说便说了,非要拉上大房作比较,灼华瞟了冯氏一眼,垂眸微微一笑:“六婶说的是。”
拢了拢手中的铜胎掐丝手炉,纤长的手被暗青色的炉套称的格外白皙,转眼瞧了瞧那些小丫头,温软道:“都识字么?”
人牙子细细瞧着灼华,难以想象这个纤弱的小女孩便是守住北燕不破的元宜县主,说话这般温柔是如何震慑军中的?又是如何有那胆气去杀敌的?可再一瞧她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和气质,却又全不似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她做伢子二十来年了,什么样的贵人没见过,倒还真是从未见过哪个未出阁的姑娘有这般姿态,温柔又冷清,柔弱却坚韧,镇定又从容。
倒也常见那沉静的,但是毕竟年少,总归有一种刻意的味道,她的沉静和淡然却似刻在骨子里一般。
果然了,有些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
闻灼华问话,人伢子一震精神,对那群孩子道:“识字的站左,不识字的站右。”
识字的占一半,灼华又唤了抬头,小女孩们垂眸抬首,有几个实在好奇悄悄瞄了灼华一眼,宋嬷嬷手指一点,人伢子立马将那几个拎了出去。
宋嬷嬷又问道:“可有官家出身的?”
两个丫头挪了步子出列。
宋嬷嬷指了剩下的四个,点了点头,人伢子瞧了灼华一眼,立马带了其余的姑娘退了出去。
“我这里自有我的规矩,章程列的明白,上下皆需得识得,做得好自有赏赐,做错了也无事,抄抄规矩长长记性。”
灼华笑意浅浅,恰似昨夜一场疾风来垂落在地面的各色菊花花瓣,柔婉而明丽,“于我这处当差,说错话、砸碎了杯具碗碟的都无事,改过便可。
我只一句话,我这里伺候的……忠心为上。”
“我是南院掌罚的。”
长天上前一步,背脊挺直,看着那四个小丫头朗朗道:“若是有那生出异心的,罚抄什么的不会有,张嘴杖刑也无的,只会……”
咧嘴一笑,“杖毙!”
那四个丫头一激灵,头垂的更低了,“奴婢不敢。”
印氏淡淡看了灼华一眼,吃了口茶,无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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