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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第一个怪的是小章，平日里最数他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就算是对着个哑巴也能说的唾沫横飞，口干舌燥，但是这一次，他却一声不响，只管闷头喝酒。

其他的大家也都干巴巴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提到说各人的终身事，有人便说起来，因范垣高中榜首，近来许多朝中大人们便对他很是青眼，只怕他的好事也将近了。

范垣不置可否，淡笑而已。

很快小章就醉倒了，陈翰林命两人扶着他去客房休息。

范垣只略坐了坐，也借故退了出来，沿着廊下而行的时候，正看见那两位师兄弟去而复返，彼此见了礼，就错身而过了。

范垣往后院而走，才过月门，就见小章抱着一个石鼓，半跪半坐在地上，不知如何。

范垣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小章迷迷糊糊中抬头，见是他，便举手拂开：&ldo;你走开!&rdo;

范垣见他并不领情，想了想，果然迈步走开，小章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叫道：&ldo;都怪你，都怪你!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会不会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原来也不过如此……呕……&rdo;

范垣听得没头没脑，又知道他醉了，便不跟他一般见识。

只听身后小章呕了一阵，又断断续续道：&ldo;范垣，你真铁石心肠，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rdo;

范垣猛然回头，小章却又紧抱住石鼓，哭道：&ldo;师妹!&rdo;

那时候范垣虽然觉着小章的话中有因，但又怎会想到其中竟有那样的隐情?

只不过他看着小章抱着石鼓痛哭流涕的样子，隐隐地竟觉着有些眼熟。

范垣知道小章对琉璃有意，也只有那个丫头才会整天毫无形象地跟小章争吵大闹，每每以为是她自己占了上风，混不知道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他每次在旁都看的暗生闷气。

然而此刻望着小章失意的样子，范垣似乎觉着，在他心里也有这样的一个涕泪交加的小人，但是面上，他仍是&ldo;铁石心肠&rdo;，毫无波澜。

毕竟，有什么办法。

琉璃终究要成为王府侧妃，虽是侧妃，也算是高嫁……何况，琉璃是喜欢端王殿下的。

他又能怎么样。

本以为有了老师的恩许，得中状元就可以配得上她，可谁知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见他到底是没有那个福分，老天也仍是那个冷冷的不待见他的老天。

屋内，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谁也没有出声。

直到琉璃说道：&ldo;那后来你已经考中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范垣徐徐吐了口气：&ldo;我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喜欢的人是端王殿下，不是么?&rdo;口吻淡淡的，底下却有些酸涩蔓延。

琉璃呆呆地看着他，突然举起手来，用力捶向范垣身上。

范垣一愣，那小拳头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胸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道，但偏偏像是每一下都打在他的心头上，隐隐作痛。

&ldo;你打我干什么?&rdo;他终于忍无可忍，捉住琉璃的手。

琉璃挣扎着叫道：&ldo;都怪你，都怪你!&rdo;

范垣怔了怔，一时也想到小章那日醉后的话：&ldo;什么都怪我，为什么都怪我?你喜欢上端王殿下想要嫁给他难道也怪我?&rdo;

&ldo;就是怪你!&rdo;琉璃泪汪汪地，不再乱挣，只是仰着头哭了起来。

范垣其实不知道……琉璃怎么会跟端王殿下&ldo;搅到一起&rdo;去的。

在跟陈翰林那次书房畅谈后，他就一心一意地开始备考。

那一段时间，他很少见到琉璃，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不曾外出的缘故，后来想想……她的确不大过来找他了。

在以前的时候，琉璃一天总要来找他次甚至更多，其实也没什么事，多半都是来捣乱搅扰的。

因为范垣要备考，所以也不觉着琉璃少来了有什么要紧的，毕竟，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春闱，只要考中了，得偿所愿，那么……以后要见多少见不着?兴许还能朝朝暮暮……

他几乎不敢想，一想，就有点忍不住。

故而竟觉着琉璃这会儿不来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