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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坚持自我的结果是适得其反,那便得不偿失。
“圣旨已下,我愿尚主。”
梅鹤庭最终如此答复梅父,“只是累父亲为孩儿操心,长生心中有愧。”
梅父直视着少年的眼睛,“你当真愿意?”
这句话他问了三遍,梅鹤庭点了三次头。
梅父默然良久,点点头,“既如此,我还有一句话嘱咐,你听真了:你既有担当,便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娶了公主殿下,便要视她如妻,待她好。
你心里不要觉得受屈,我今日给了你拒绝的机会,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是你自己没要。
“所以,尚主是你主动的选择,听懂了吗?”
梅鹤庭当时没懂。
在他看来,迎娶昭乐公主当然是他被迫的选择,因为出于大局考虑,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啊。
不过父亲对他的教导历来严格,梅鹤庭只以为是平常的嘱咐,点头应了下来。
而直到洞房花烛夜,他用喜杆挑开那鲜红的喜帕,对上一双水光脉脉的凤眸,才切实地意识到,他从此有了一位妻子。
“鹤郎。”
新婚之夜,昭乐公主莞尔轻唤。
这称呼前所未有,凤烛薰红的香帐下,梅鹤庭的心尖好像被猫爪挠了一下,抿住薄唇。
十七岁的梅鹤庭未经风月,许是宴客时多喝了两杯酒,许是从未近距离嗅过女子的体香,他眼望面前这名尚属陌生的女子,有些恍惚。
蹙金绣凤的吉服衬出她窈窕的身形,酥山堆雪,水腰盈握,且还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爱慕眼神,大胆注视于他。
他的身体竟可耻地起了一种变化。
她是公主,她也可欺。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不敬的念头,好像给这些时日的委屈苦闷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下一刻,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年瞿瞿转身,背对于她。
这不是为人臣子当有之念,他也不想自己屈从于□□与美色。
喜婆婢子已都被屏了下去,安静的喜房中,他掩饰般到水盆边撩水洗手。
手也不脏,只是想借揉搓双手的动作令自己冷静一些。
这时候,便听背后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你讨厌我吗?”
梅鹤庭惶然转头,以为会看到一双委屈的脸,结果发现昭乐公主自摘了凤冠,翘腿支颐,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她目光中的欣赏与喜爱毫无遮拦。
梅鹤庭从未见过如此热情大胆的女子,是天.朝所有公主都这样肆意娇纵,还是只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昭乐公主如此?
可这样的人,方才拜堂时,也会免去他父母的跪拜,转而随他下拜高堂,规规矩矩地奉上媳妇茶。
说不上心甘情愿,可眼下,讨厌也讨厌不起来了。
梅鹤庭目光软了一些,轻轻吐息,觉得自己毕竟是男儿,不能落于下风,拾回振振风度道:“臣岂敢,臣只是、虔心净手,准备请公主安歇。”
对面轻声一笑。
梅鹤庭耳尖发红,绷紧的脸更显出一派冷谡出尘之质。
他有说错什么吗?没有,新婚之夜不圆房,对新妇是种极大的侮辱,事已至此,他认下了,不会如此对待她。
敦合人伦本就是天地常理,与狎昵可沾不上边。
他生平落子无悔,既娶了她,不管出于何种缘由,此生他也只会有这一位妻子。
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他都会一一践行。
只是连梅鹤庭自己都未预料到,红烛灭尽后,当他触到那片冰肌腻雪,轻拢慢抵地照顾对方感受时,心里演练的,却是另一番横冲直撞。
十七岁的梅鹤庭脑中轰地一声,猝然想起十六岁的那个清晨,被压抑许久的歧曲之念,从瓮里涨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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