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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对他打击很大,觉得长达十年的努力白费了。
林静然略略一笑,显然,她对江长明的牢骚早有准备。
&ldo;不当这个参事,岂不是越没地儿进言了?&rdo;林静然口气温和,江长明面前她总是一副乖巧可人相,说话做事还是保持着当年做学妹时的那份纯稚。
&ldo;没地儿进就不进,进了又有何用?!
&rdo;江长明猛地灌下一口酒。
&ldo;义气用事,又冲动了是不?&rdo;林静然夺过酒杯,替他换了一杯雪碧。
&ldo;我不像你,一当省长秘书整个人就变了。
&rdo;江长明抢过酒杯,他最看不起男人喝雪碧这种玩艺。
林静然不服气地说:&ldo;我哪变了,是你太顽固,典型的抱守残缺。
&rdo;
抱守残缺!
江长明很长时间都在想这句话。
晚上七点,江长明来到滨河路的悲情腾格里,这是一家风格独特的酒吧,主题是供男人发泄,当然不是那种世俗的发泄,主人在每个包间摆了一种乐器,这些乐器有的是从乐器摊上收购的,有的则是主人用动物角和特殊部位的骨骼制成的。
客人可以随心所欲,想操练什么就操练什么,不熟没关系,那些羊角或牛腿只要你用力吹,一准会发出古怪而粗犷的声音,就跟狼嗥差不多,你要实在憋闷,那就砸掉它。
店主人也就是酒吧老板是一位来自腾格里大漠的流浪歌手,外号叫驼驼,曾在上海音乐学院就读,因不满学院派对音乐教条式的曲解,愤而走出校园,漂泊四方,成了一名流浪歌手,两年前不幸遭遇车祸,失去双腿,这才经营了这间酒吧。
江长明是这里的长客,心情不畅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这儿的烈度酒。
他跟驼驼很熟,算得上朋友。
江长明进去时,酒吧里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下回响着低沉的三弦子声,这是一种在沙漠边缘很古老的乐器,类似于板胡又比板胡更悲沉,摆弄此乐器的大都是些瞎子,当地人称他们瞎仙。
江长明在沙漠一带听过瞎仙唱贤孝,很有味,唱的都是些古书,也有根据自己悲惨生活编的小调。
老板驼驼自幼受其熏陶,唱出的贤孝更是别有况味。
一听贤孝声,江长明就知道驼驼又遇了伤心事。
果然,还没坐稳,驼驼摇着轮椅过来,要跟他喝酒。
江长明说:&ldo;你还是唱吧,这么好的曲子,打断可惜了。
&rdo;驼驼扔了三弦子,说:&ldo;不唱了,再唱心都碎了。
&rdo;江长明有点同情地盯住这个流浪歌手,&ldo;又失恋了?&rdo;
驼驼点点头,牙齿咯崩一咬,一瓶腾格里开了。
驼驼不久前爱上了一位东北小姐,是跑酒吧谋生意来的,当然是那种皮肉生意。
结果歪打正着,让驼驼着了迷。
听说驼驼爱的是她那双眼睛,说有一种不见底的沧桑在里面。
江长明见过那小姐,年纪很轻,也有股风霜味,但没驼驼说得那么玄,可能这就叫心灵感应吧,就如当初驼驼评价白洋,说怎么看都配不上江哥,可江长明还是觉得生命中不能没了她。
&ldo;她扔下我走了,卷了一半钱。
&rdo;驼驼灌了一口酒,声音里充满控诉。
又是一个庸俗的故事。
每个故事都有一个精彩的开头,结尾却总是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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