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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寿盯着她，摸摸自己的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去摸唐景玉的。

唐景玉吓了一跳，脑袋往后退，疑惑地看他：&ldo;你摸我脸做什么？&rdo;&ldo;你脸好看。

&rdo;朱寿老老实实地答，又摸了摸自己的，&ldo;比我的细。

&rdo;镜子模糊，他看不清自己的脸到底是不是跟唐景玉的一样，只是看着唐景玉的，情不自禁就想摸一摸。

唐景玉脸热了一下，长大后，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呢。

有点高兴还有点小得意，唐景玉拍了朱寿手腕一下，故意冷着脸训斥道：&ldo;好看也不能摸，哪有男人摸男人脸的，真想摸就早点娶媳妇，你媳妇脸蛋肯定比我好，私底下你怎么摸都没关系。

老老实实呆着，再敢乱动我不帮你了。

&rdo;朱寿乖乖闭了嘴。

唐景玉费了好长一番功夫才把那根磨人耐性的小刺拔了出来，习惯地替朱寿吹吹手指头，她拍拍衣裳后面站了起来，&ldo;好了，你去干活吧，小心点，别再扎到手。

&rdo;朱寿试探着摸摸手指，确定真不疼了，心满意足地离去。

唐景玉目送他走出鹤竹堂，准备回去继续睡觉，谁料一转身就见宋殊站在灯房门口，目光相对，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唐景玉以为他有活儿要分派，没有多想就过去了，&ldo;掌柜有何吩咐？&rdo;她停在台阶下，仰头看他。

目光在她明显歪了的发髻上停顿片刻，宋殊冷声问道：&ldo;方才你和朱寿在做什么？&rdo;他声音一直都差不多，唐景玉没听出差别，随口道：&ldo;朱寿手扎刺了，让我……帮他挑出来。

&rdo;说到一半困意来袭，禁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不修边幅不注意仪态，根本不像个姑娘。

可她也知道爱惜双手……宋殊知道他不提醒她可能会继续下去，沉默片刻后他低声告诫：&ldo;男女有别，即便你男装打扮无人明晓身份，言行举止还是要注意避讳。

你总要恢复女装嫁人，将来不小心被你夫家知道你曾经这样与旁人亲近，于你有害无益，日后朱寿知道了，他见到你也会不自在。

&rdo;唐景玉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像是有人指着她鼻子说她不知检点。

脑子里有片刻空白，脸上火辣辣的，等那股突然涌上脸庞的热退下去，唐景玉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宋殊是好意，可她就是不爱听。

碍于身份之差，唐景玉不敢给宋殊脸色，她低下头，小声为自己辩解：&ldo;我跟朱寿是朋友，他请我帮忙，我总不能不帮吧？&rdo;宋殊盯着她紧抿着的唇角：&ldo;你可以让他去找杨昌。

除此之外，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让朱寿去小厨房帮你，但单独待在一间房内吃饭或是一起读书写字这种事，最好别再有。

&rdo;&ldo;掌柜不许吗？&rdo;唐景玉看着男人衣摆问，&ldo;如果掌柜不许，我以后绝不再做。

&rdo;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宋殊给的，只要他不许的事情，她都会听他的。

宋殊皱了皱眉，&ldo;不是不许，只是提醒，女子名声……&rdo;唐景玉笑了，仰头看他：&ldo;原来掌柜是为了我好，那掌柜恐怕不知道，我这一路上跟乞丐们一起讨饭一起睡觉一起在河里洗过澡，来到嘉定后，跟钱大哥睡过一间房，跟朱寿躺过一张床，甚至还被掌柜抱过一次，若要讲究那些规矩，随便挑一件都够我悬梁自尽的。

&rdo;在宋殊复杂的注视下，唐景玉越说越顺：&ldo;跟朱寿他们称兄道弟，是因为我早不把自己当姑娘看了，也没有想过会嫁人，真要嫁，那定是嫁一个明知道我的那些过往却依然愿意娶我的人。

不过掌柜别误会，礼义廉耻我懂，太过分的事情我不会做，只是平时过日子，我还是喜欢怎么自在怎么来，反正我早没了讲究规矩的资格。

现在突然讲究，我自己都觉得假，掌柜你说是不是？&rdo;小姑娘满嘴歪理，她自己觉得是自在，实则是破罐子破摔，宋殊直接问出最关键的：&ldo;按你所说，此时讲究规矩是虚伪，莫非你打算一直这样跟他们亲密下去？&rdo;唐景玉认真想了想，&ldo;说不准啊，要是哪天遇到自己喜欢的了，应该会改的，不能让他误会嘛，要是一直碰不到，那就我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了。

嗯，说不定我攒够钱后会搬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那时候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做好姑娘。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