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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用脚合上门，看见被冷风一吹，便裹到被子里蜷成一团施无端，说道：&ldo;我听见你咳嗽了。

&rdo;他说话间，手中捧得烛台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施无端惊奇地坐起来，见那烛台慢慢地竟变成了一尺见方大小，刚好靠在他的床边，他伸出手去，便感觉到了暖洋洋的。

他便手欠地伸手戳了戳那纹丝不动的火苗，手指从火苗中穿过，却并不烫手，反而像是伸进了一盆温水中似的。

&ldo;这是什么？&rdo;&ldo;一点小把戏。

&rdo;白离说道，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问道，&ldo;你着凉了么？&rdo;&ldo;没，小时候偷喝留风露落下的毛病，没事。

&rdo;施无端大大咧咧地说道，&ldo;我那时候一到冬天便不怎么出门，现在人在江湖漂，不出门不行啦。

&rdo;你也可以不在江湖漂的，白离心里想道，他搬了把椅子，坐到施无端床边，伸手从那火苗上拂过，明亮的火苗忽然便成了深色，在夜色中一点也不晃眼了，却还是一样的暖和，白离说道：&ldo;你睡吧，只要我在这，它就不会灭。

&rdo;施无端愣愣地看了他片刻，问道：&ldo;你在这坐着干嘛？&rdo;白离低声道：&ldo;你在这边咳嗽得我心烦意乱的，我看着你睡。

&rdo;施无端道：&ldo;我半夜睁眼发现旁边直挺挺地坐着一个门神，非吓个半死不可。

&rdo;白离沉默不语。

施无端便叹了口气，感觉这家伙越大便越难对付，便往里挪了挪，掀开被子，说道：&ldo;上来。

&rdo;白离看了看他，不动。

施无端又道：&ldo;快点，热气都跑光了。

&rdo;白离这才仿佛手脚生锈一样，慢慢地爬了上去，挺尸似的贴着床沿，硬邦邦地躺直了。

过了片刻，他感觉施无端偶尔的咳嗽稍稍平息，那人也不再翻来覆去，仿佛快要睡着了，才忍不住问道：&ldo;我……说了那样的话，你还叫我躺上来，不怕我么？&rdo;施无端把头埋下去，迷迷糊糊地说道：&ldo;我若连你都怕，岂不成了个兔子？&rdo;白离便慢慢地偏过头去，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极了，他问道：&ldo;那你生不生气？&rdo;施无端被他搅合地清醒了一些，便睁眼扫了他一眼，说道：&ldo;生完了。

&rdo;白离一呆，他想起那年施无端背着自己从山洞中艰难地往外走的时候，问他&ldo;我骗你你生不生气&rdo;，他也是这样一点也不在意，没心没肺地撂下一句&ldo;现在没空，等咱们跑出去，找到我师父了我再生&rdo;。

白离慢慢地侧过身，手搭在了施无端的腰上，要将他慢慢地搂过来，却被施无端拍开了手：&ldo;别乱动。

&rdo;白离便自己往他身边挪了挪，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一些说不出的酥痒，心仿佛轻了，一边跳一边乱颤。

&ldo;无端……&rdo;他说道，好像欲言又止似的，过了好半晌，继续道，&ldo;今天温柔乡里一个女人的手被剁掉了，挂在了门梁上，这个事被你偷偷遮掩过了，只是找人暗中查访，是么？&rdo;施无端陡然睁开眼。

白离淡淡地道：&ldo;那个女人正好是那天你拖我去温柔乡的时候，抓住你衣服的女人。

&rdo;&ldo;你怎么知道的？&rdo;&ldo;我瞧见的。

&rdo;白离道，&ldo;你不怕是我做的么？我讨厌别人看你，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挖下来，讨厌别人碰你，因为只有我才能抱着你……我想把她的手和眼睛都割下来，你不怀疑是我做的么？&rdo;施无端顿了顿，问道：&ldo;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说，这事是你干的？&rdo;&ldo;不是我。

&rdo;好半晌，白离才轻声说道。

&ldo;那你废什么话？&rdo;施无端疑惑地问道。

&ldo;你不怀疑我么？&rdo;白离的语气忽然有些急切起来，他问道，&ldo;当年谷中无论出了什么怪异的事，白紫依都觉得是……&rdo;施无端语气更加古怪地打断他道：&ldo;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你后娘？&rdo;白离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