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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厄真君忍无可忍,厉声道:“回来。”
上官慎面不改色,听而不闻,只有被他用剑指着的贺兰熹注意到显恶曜的剑锋颤了一颤。
贺兰熹轻声道:“上官师兄,你师尊在叫你。”
“……早就回不去了。”
上官慎闭上了眼,再次睁眼时,眼底一片决然:“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到殿下。”
“为什么?!”
沂厄真君经常失态,却从未失态至此。
他双目赤红,滔天的怒火几乎点燃了四周的空气:“我对你不好吗,我不值得你信任?哪怕你是为了家族被迫入魔,为何不告诉我?你觉得我不会助你脱身吗!”
上官慎背对着沂厄真君,声音出奇的平静:“如果没有殿下,我便不会被选入太华宗,又怎配成为您的学生?您又怎会多看我一眼?”
沂厄真君不敢想象自己最疼爱的学生会说出这种话:“你——!”
绯月真君拦下气急败坏要冲上前的沂厄真君,低声道:“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沂厄真君:“什么?”
宋玄机望着审判台上的鬼十三:“他太冷静了。”
贺兰熹眉间颦起:“难道……”
鬼十三一向对形势拿捏得恰到好处。
无论是在西洲,神狐之居,还是在阆风塔和长孙策之梦,鬼十三一旦事情败露,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地脱身,从来不拖泥带水。
反观当下,鬼十三竟然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桃树。
他是知道自己不可能从两位院长手下逃脱,干脆给自己留个体面懒得挣扎了,还是……另有后手。
贺兰熹静静地思索着,上官慎仍然举剑指着他,广袖顺着手臂滑落,露出一节苍白的手腕。
上官慎的彼岸印烙在他的手腕上,应该是最近才烙上去的。
“——彼岸印?”
贺兰熹想到了祝如霜,心口猛地一跳,主动向前一步:“上官师兄,彼岸印是不是还有别的作用?”
上官慎连忙后退一大步,一副生怕自己伤到贺兰熹的样子:“站住,我让你站住!”
许是上官慎的声音太大,审判台上的鬼界殿下终于有了反应。
他很慢很慢地转过头,视线一一掠过贺兰熹等人,最终落在了绯月真君身上,嗓音狠毒透骨:“好玩吗?”
绯月真君狭长的眼中眼波流转:“这要问你了——十三殿下觉得好玩吗?”
鬼十三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审判台上:“看来,你是不打算知道沈吟的下落了。”
绯月真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吟的下落,还需你告诉我?”
贺兰熹拿不准绯月真君这么说是为了激怒鬼十三,还是另有深意。
鬼十三貌似和他一样,冷冷道:“你知道沈吟在哪?”
绯月真君嫣然一笑:“我一直知道啊。”
沂厄真君:“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
鬼十三注视绯月真君良久,又看了眼贺兰熹和宋玄机,忽然变得胸有成竹:“不,你不知道。”
鬼十三薄笑了一声,“即便你知道一些,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全部。”
一个人的下落要么知道,要么不知道,怎么会有“知道一些”
和“”
知道全部”
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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