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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们身后的监狱长朝他招招手大喊:“429763号——有人探望!”
他的脸在日晒风吹中苍老黝黑了很多,剃了小平头后居然没有一丝干练的感觉,反而图添了更多的憔悴。
这是,九年来我们第一次真正看了对方一眼……
……
我把骨灰罐轻轻挪到桌子对面的他跟前,淡淡道:“这是祖母的骨灰,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系黄符配白巾围黑缎,每日清晨八点及夜晚十一点朝正东方念超度经,并且吃斋禁肉。”
秦晖比我想象得要淡定,他缓缓伸出粗糙的手拉过雪白的陶瓷罐,恍惚有些颤抖,隔了太久,我已经摸不清他的脾气,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代表了什么。
“怎么回事?”
“车祸。”
“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一起受的伤。”
秦笙忽地转头对我说着:“你撒什么谎。”
袋子在他手里被捏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我没打算反驳,于是靠在椅背上,用仿佛他至始至终只是个看客般比我还凉薄的口吻说着:“祖母和她吵架,她的伤是祖母用烟灰缸砸伤的,后来她把祖母气走了,就出了车祸。”
秦晖握着陶瓷罐的手抖动起几条青筋,原本黝黑的脸因为涨红而更加深黯,然后猛地起身力气十足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扇得重心一歪,然后连人带椅一起倒在了地上。
历颖萱当初那耳光和这次的根本比不得,我不禁叹服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就是天差地别,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暴怒得像头嗜血的狮子的男人。
原本才刚刚合上的伤口又被扯开,我旧伤新伤的疼痛聚集在一起差点又要把我刺激晕菜。
“你这个不孝女!
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亲手掐死你!”
秦晖被旁边的监管摁住,不然估计要上来再补几脚才解恨。
秦笙皱着眉看我,咬了咬牙,别过脸去。
我勉强扶着墙才站住脚,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新鲜血液,突然觉得好笑,“掐死我?呵呵,如果你早掐死了我,那也许你就活不到现在了……”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老子恨不得一枪嘣了你现在!”
“你怎么不问我们为什么吵?她觉得我做人家情妇丢了她的脸。
猜猜看我是谁的情妇啊?”
我捂着开始胀痛的脸,注视着他火气正旺的脸,冷冷道:“越南君。”
他眼底奔腾的怒火瞬间冻结,怒气冲冠的叫嚣模样宛如被一桶彻骨的冰水从头到脚浇灌了一般呆愣。
我站直身子,眼边聚集了些许湿热,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一手抚着发紧的心口另一只手颤颤地指着秦晖,“因为你我和妈妈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因为你我们原本就负担累累的生活还要难上加难,因为你,我丢弃了我所有的生活,受人□,成了遭人唾弃的小三……就为了保住你这条命,就为了保住……她这个宝贝儿子的被人牢牢掐着随时都可以折断的命……她凭什么骂我不要脸,她有什么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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