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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与那两位的内情只有他知道,哪个多管闲事的会胡乱拿把柄。
居上勉强笑了笑,“多谢郎君提醒,我会留意的。”
恰在这时,沛国公主朝他们走来,笑着说:“我与驸马大婚,是阿兄为我们主持的婚仪,还不曾有机会好生谢过阿兄。”
说着招手唤来了陆观楼,一面对居上道,“大婚那日忙乱,未能好好与娘子结交,今日趁着中秋宴,先向娘子道喜。”
这就很尴尬了,陆观楼人虽来了,但总显得有些不自在,公主这样说了,遂正色行了个礼。
居上倒也坦荡,寻常口吻对公主道:“我阿兄与驸马是多年的好友,平时两家也有往来,得知了贵主与驸马的婚事,我很为二位欢喜。
那日昏礼,贵主有障面,没能得见贵主真容,今日一见,二位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这话说得很体面,外人听来是没什么,但那句两家有往来,却让陆观楼汗颜不已。
他抬眼望居上,有些话想与她说,但碍于目下局面,终究还是忍住了。
其实这婚事,多少也带着些无奈,陆氏原本在弘农也算数一数二的望族,但因家主亡故,逐渐式微,自己少年及第后是全家人的希望,振兴陆家的重任,就落在他一个人肩上。
原本迎娶士族千金,无论如何是个好出路,但今夕不同往日,大历开国之后,门阀的势力进一步被削弱,科举面向寒门,再也不是大半朝堂同气连枝的局面了。
皇权一统,公主便是无可比肩的,为了重新撑起门庭,个人的婚姻便不重要了。
但对于殊胜,他确实问心有愧,回弘农侍疾的时候,他曾同母亲透露,欲向挚友的妹妹提亲,母亲也是答应的。
但回到长安述职,情况便有了改变,圣上提起了沛国公主,很让他感到两难。
但也只是一瞬,人的功利心占了上风,他想都没想便说自己尚未婚配,虽然属实,但辜负了另一位好姑娘,他心里明白。
要去解释吗?他想过千万遍,但又觉得羞愧,迟迟不敢实行,于是一拖再拖就到了今日。
本以为不相见,这件事含糊过去就算了,谁知她居然与太子联了姻,这下避无可避,见面难以避免。
她望向自己的时候那么自若,反观自己却像个丑角一样,在她心里,不知怎样唾弃他的所作所为吧!
沛国公主与居上聊得很热闹,那句“成了一家人”
,换来居上豁然的笑,点头附和:“贵主说得是。”
女孩子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公主说最近得了上好的茶,邀请居上有空一定上公主府来坐坐,居上应了,回首看凌溯,“等哪一日殿下休沐,我们一同去府上拜访。”
这算给足了凌溯面子,尤其在陆观楼面前,各得其所也好让他心安嘛。
凌溯并不愿意让公主察觉内情,对陆观楼道:“女郎们说话,咱们上别处坐坐。”
说着比手向开阔处引领,缓步踱开了。
男人可商讨的,无非是职上一些见闻,还有朝中正在实行的改革。
陆观楼是个才思敏捷的人,很多观点极有见地,凌溯对他的学识很欣赏,也充分证明居上的眼光不错,至少不是少女怀春的胡乱动情,那个人,确实是值得仰慕的人。
他们这里正说得热闹,忽然听见谒者尖细的嗓门响起来,说吉时已到,恭请皇后殿下主持拜月。
于是一干女眷在皇后的引领下走出大殿,移到了露台上。
内侍省早就摆好了香案和香烛贡品,众人齐齐向巨大的圆月叩拜,各色鲜焕的华服逶迤在地,独有一种属于女性的盛大与宏丽。
男人是不需拜月的,他们三三两两避让一旁,凌溯见凌凗就在不远处,便有意上前与他攀谈,问阿婶近来可好,今日怎么又不曾见到她。
凌凗眉间有隐隐的郁色,“阿娘近来欠安,往年小毛病不断,今年愈发严重了,想是长安与北地不同,不知是不是地势的缘故。”
凌溯听后也有些担忧,“命太医令会诊吧,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
凌凗点了点头,“连巫医都看了,稍稍有了些起色,但精神还是不好,所以今日的中秋宴也不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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