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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吴姗慢慢地坐到桌旁，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ldo;怎么啦?&rdo;我问她。

&ldo;现在还不好说。

&rdo;她摇摇头，姿势不变。

&ldo;严重么?&rdo;

&ldo;不好说……你下午要去医院婚前检查是么?&rdo;

&ldo;是。

&rdo;

&ldo;那你捎带再做些别的检查。

&rdo;

她迅速行动起来，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为我开了张转院单。

一辆大卡车载满候补新郎新娘，在站满施工建筑各层脚手架的工友们的欢呼声中驶出工地大门。

石静紧紧依着我站着攥着我的手。

在烈日的照耀和qiáng风的吹拂下，车上的男女都满面通红，眼睛微睁，头发蓬松，一声不吭。

卡车驶过前两天失过火的那条街，街上的行人在树荫下走动，翠绿的西瓜堆在路边，商店百货大棚摆列着琳琅满目的烟酒饮料，那坐大楼被饰一新，完好的银灰色的铝合金窗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点看不出焚烧过。

前面路口遮阳伞下的交通警察的白色制服十分醒目，络绎不绝的大小车辆从他身旁左右驶过，使他时而出现，时而隐没。

我看着这一切傻笑。

当我们从交通岗台旁驶过时，我看到白色的大沿帽下一张焦黑疲惫的脸。

那是一张老年男人松弛多斑的脸，因为长期室内工作十分白晰，白色的帽子压至眉前，职业的冷漠代替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慈祥。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ldo;闭眼……睁眼……闭眼……&rdo;

我在他的指示下，重复着睁眼闭眼的动作。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们似乎都期待着从这单调的动作中获得什么。

我感到了他的意志的坚qiáng，同时也感到自己的信心在一点点消逝。

终于，我的信心崩溃了。

我大着眼瞪着他眼皮一动不动。

&ldo;闭眼!&rdo;他坚定地说。

闭职!我也在心里疯狂地命令自己，可眼皮始终一动不动。

我看老大夫站起，向我走来，一只温热软绵绵的手抚动我的眼皮。

我眼前一片黑暗。

&ldo;可我其它检查一切正常。

&rdo;这声音象是发自另一个人。

&ldo;是的，可以排除其它怀疑了。

&rdo;

&ldo;什么病?&rdo;片刻，我问。

没有回答，只有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我猛地睁开眼，疾速眨动，一阵欣喜，快乐地叫：&ldo;它又能动了!&rdo;

老大夫看我一眼，刻板地说：&ldo;你没有失明危险。

建议卧chuáng休息;建议肌ròu注she新斯的明;建议暂不批准该病人结婚。

&rdo;

&ldo;为什么?&rdo;我噌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