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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两笔就一缩,怕把眼泪砸在她衣裳上,怕花了她的妆容。
她身体渐渐冰冷下来。
像那日被雨打落的单薄桃花。
我只知花能吃、能赏,却不知要如何能让落地的花重上枝头。
我救不了她,我没能救她。
我不想回宫,也不想留在威宁侯府。
“生死有命,殿下节哀。”
谢临徽轻声劝我。
我待莺娘实在不算好,哪像同十二,言语百无禁忌,有好东西一并分她,好的坏的都担着。
我最初善待莺娘,只是怜惜她年幼而命途多舛。
如今想对她很好很好,也太迟了。
即使手已经清洗干净,鲜血的触感,仍然留在我心里。
那是因美好的生命在眼前流逝,却无法挽留的悲恸。
一场烈火,在我心里久燃不灭。
因无力改变而愤怒,因无法挽回而痛苦。
莺娘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即使命途多舛,也未怨天尤人,即使有负十二,也非她本意。
她年纪这样小,为何上天要早早收走她的命?
许是她已如愿,得化春风。
“丧事有威宁侯夫人操办,殿下回宫吧。”
“让我再坐一会儿。”
果儿捧出一双粉色绣鞋,两边各镶嵌着东珠,绣工精致。
莺娘让圆润的东珠做了花蕊,粉白的桃花栩栩如生,有一只鞋前的桃花缺了两瓣,没有绣完。
这样心思精巧的绣鞋,绣起来要很久。
“殿下,郡主还未绣完,让奴婢补上还是……”
果儿没说完,已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好生收起来,我要带回宫。”
“是。”
甘棠行礼,跪着接下那双绣鞋。
“这些……都是郡主为殿下做的衣裳。
郡主说殿下瘦了,尺寸要改改,等改好了再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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