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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的头痛得厉害，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

陷阱，欺骗，所有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不相信，怎么能相信……可，她又想起，曾经在山鬼的书房中见到的，夹在书中的那一张画。

那又是什么？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到底什么是假的，又要怎么分辨？她觉得脑中像有千万把小刀在乱捅乱剐，全身的血流得那么快，一阵一阵的冰冷。

&ldo;其实，柯以律和我，一直都在你的监视下，是不是？&rdo;她突然问。

盘古坦率地承认：&ldo;对，我只是想，你身上毕竟有蚩尤的力量，说不定会更容易和他相处。

所以，随便你们。

&rdo;&ldo;那么，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这也是欺骗，是陷阱吗？&rdo;她泣不成声，大吼出来。

那黄昏中，一回头看见的冷漠少年，是假的；那曾经和她一起走过落满白花的走廊的双脚，是假的；那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牵住她的那一双手，也是假的……全都是设计好的美丽陷阱。

不相信，怎么能相信……如果真的是假的，柯以律现在身上用鲜血绽放的曼珠沙华，又是什么？&ldo;是真的……&rdo;盘古低声说，&ldo;我只是没有约束你们而已。

&rdo;&ldo;你能救他吗？&rdo;离离颤声问。

&ldo;不能。

&rdo;盘古淡然地说，&ldo;但是你可以去找一个人。

&rdo;&ldo;是谁？&rdo;离离急促地问。

&ldo;我要事先提醒你，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有时候，你奋不顾身扑去的，反而是死路，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rdo;离离打断他的话：&ldo;我们现在已经走到最绝望的时候了，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

&rdo;&ldo;吴离离，辟异剑是天地间生出来对抗神族的，要解决它，付出的代价太大。

而且，你们是承灵体，不过只能活上百年。

你又何必这样螳臂当车，徒劳地挣扎？&rdo;&ldo;你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rdo;离离咬住下唇，一字一顿地说，&ldo;可是，过去我已经没有办法，未来远不可知，我只能活在当下，至少我现在有自己重视的，能让我在将来，不至于遗憾难过悲伤。

&rdo;盘古用深暗的眼睛凝视着她，淡淡地说：&ldo;所有的遗憾难过悲伤，全都会消失不见。

&rdo;&ldo;那么你告诉我，你活这么久，千年万年，到底，意义是什么？&rdo;盘古一时怔住，那苍白的少年面容上，露出茫然。

离离继续说：&ldo;没有意义对不对？所有人都会死，所有的东西都会化为灰烬，世间根本就没有可以永垂不朽的东西……你觉得一切都是空虚的，可我不是女娲，我不是神族不是魔族，我只是个人类，我只想，活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做想做的事，普普通通，一路走下去。

&rdo;&ldo;你真是执迷不悟。

&rdo;盘古轻声说着，显得有点疲倦。

离离的声音轻颤，却依然固执地说下去：&ldo;对，我执迷不悟，就算悲哀痛苦，也是命运送给我的礼物，你觉得我的生命好像一只蜉蝣，一根糙。

可是，永恒的你却不一定比我的人生更精彩。

因为，你从来不曾投入地活过一天，你就等于从来没有活过！

&rdo;盘古沉默良久，站起身，取过一支笔，写下一个城市的名字递给她：&ldo;那么，去找你想要找的人吧。

不过我力量还没恢复，只能知道他的大概方向，至于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了。

&rdo;她低下头，看见纸上写着，神农。

仿佛能看穿过去未来一切的盘古，冷冷地说：&ldo;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只是顺应你的心意。

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rdo;神农，传说中能治疗一切伤病的神。

可是，即使知道他所在的城市，又怎么才能找到他呢？离离托付家庭医生和护士，让他们先照顾柯以律，准备去找神农。

还没出门，离离就发现，有个大麻烦，在等着她。

客厅中，有个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茶褐色的头发在下午阳光中光泽鲜明，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琥珀一样的光芒。

离离愕然地说：&ldo;凯兰？&rdo;他向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ldo;再次见面你还能记得我，真是太荣幸了，别后一切还好吗？&rdo;离离点点头，问：&ldo;你怎么会来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