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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我与你没有大的恩怨,但我的爱徒在你这里受了不少委屈。
她今天只想要那个坛子,你交来坛子便是。
若是她想要浮沉阁,那杜阁主,对不住了,你得把命留在这里才行。”
陶眠的语气轻飘飘的,像说今晚吃几碗饭一样自然闲适。
“何去何从,杜鸿,小心斟酌。”
杜鸿的冷汗顺着后背流淌。
他在妖境也算得上一方势力,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大妖不少,即将渡劫飞升的也不在少数。
他也曾见过堕落的仙人。
那些仙人受了天罚之后,大多变得颓丧无力,反而被妖魔驭使,根本没有任何仙威可言。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全盛的仙。
含霜履雪,威仪森然。
哪怕平素再怎么淡然随性,那也是仙。
是令他们这类妖魔又恨又嫉,却不得不仰望的仙。
荣筝最后成功带走了藏有她师傅骨灰的藏玉坛。
她没有立刻要了杜鸿的性命。
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她用了别的办法。
她把和自己体内相同的蛊虫下给杜鸿。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知道自己的性命何时会终结,永远处在这种猜疑的惶惶不安之中,无药可解但又不肯放弃地四处寻医问药,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无功而返。
杜鸿,我和我师傅,还有沉砚尝过的滋味,你也,亲自试试吧。”
她站起身,怀中抱着一只青蓝色的坛子,神情冷漠。
离开阁楼之时,陶眠就抱着胳膊,倚靠在阑干那边,向下望着纸醉金迷的宾客。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含笑回望。
“回山吗?”
荣筝点点头。
“回,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荣筝把藏玉坛放在芥子袋中,妥善保存。
然后她把灵力凝结于指尖,绕着长长的楼梯下行,手指在木扶手上不停地画着复杂的符号。
陶眠走在她身侧。
“有关烟霭楼的事情,我没有和小陶细说。
那时觉得这段记忆实在是无趣,现在觉得说说也无妨。
我被丢在烟霭楼时,身上那道致命的伤口尚未痊愈。
我记得前一夜还躺在浮沉阁的病榻上,再睁开眼,就看见软红轻纱,来到了这烟霭楼。
那时我还不肯相信,杜鸿就这么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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