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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将军们对于军营的防守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方式,像飞将军李广,便是从来不用岗哨和斥候打探,而是注重用兵的战术。
另外一种就是周齐烨这种,布岗布哨,几十里设置警戒线。
郊外夜风寒冷,张彦瑾欣赏了一会儿夜色之后,便觉阵阵凉意,就转身回到了军官们睡的大营。
看到一块大大的床铺,张彦瑾便知道这是专门留给他的。
军需营之中,除了军监长史有独立的大营和床铺,其他不管是士兵们还是军官们都睡的是大通铺,只不过是军官们的营帐没有士兵的那么拥挤罢了。
张彦瑾毫不客气地睡到了其他监军们给他空出来的大通铺上,看来周齐烨已经知道要是他今天晚上没有地方睡的话,就要去抢他周齐烨的床铺了。
感觉到其他监军都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之后,张彦瑾便猜到周齐烨都把火气撒到这些监军身上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便倒头睡下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营帐之中也有了张彦瑾吃饭的案几,不过他饭菜比所有人都少,他这张案几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他吃完饭后,便就在营帐和各大坊之间窜梭,和一只无所事事的幽魂一样。
实在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在周齐烨的暗示下,所有的监军们都装做看不到张彦瑾,士兵们虽然有人好奇,可在监军们的逼迫下也不敢和张彦瑾说话。
张彦瑾眼睛眯了眯,虽然说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闲逛的日子和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家里的生活差了一点而已,可万一要是回去了,皇上和张仲谦问起来他在军营里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在军营里闲逛了一个月有余?那到时候张仲谦还不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还有张老夫人,虽说他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十分疼爱他,可是老夫人在大是大非上却是不糊涂的,老夫人虽为女身,却始终教导他们要着忠心为国,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彦瑾被张仲谦按住在朝堂上打了板子的时候,老夫人愣是没有来看张彦瑾的原因。
张彦瑾难得犯起了愁,他的脚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踢着地上的土。
“这位大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沙哑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张彦瑾身后响起。
张彦瑾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军营最角落处,这里是几处用茅草随便搭建的破败棚子,棚子里有几个老兵穿着破烂的衣服坐着。
他一怔,回过神来,打量着有些驼背的老兵。
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话。
“老大哥,你们这是?”
张彦瑾发现和他说话的老兵不是别人,正是他来军需营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老兵,而那几个坐在棚子里的老兵他也挺眼熟,正是那天一起牵着伤马的老兵们。
这些老兵们看到穿着暗青色衣袍的张彦瑾,都纷纷站了起来。
老兵认真盯着张彦瑾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张彦瑾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讷讷道:“原来,原来……”
张彦瑾看出了老兵神色中的惊讶和窘迫,他微笑着道:“老大哥不用多心,我只是闲逛逛到这里来了。”
“啊,你,你就是大家口中不能理会的辎重录事啊……”
老兵又看了看张彦瑾腰间象征着他职位的鱼形官符,恍然道。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赶紧闭上了嘴,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又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张彦瑾知道,这是古代人对比自己高阶层人的天然敬畏。
他微微一笑,直接将话题岔开道:“老大哥,你们为什么不住在军帐大营之中?”
本来他以为军旅生活已经够苦了,这几位老兵居然还住在不避风雨,岌岌可危的草棚子里,这简直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们老了又干不了什么,自然是要住在这里了。”
老兵努力挺了挺已经弯了的脊背,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张彦瑾想到那些个坊里面简单的活计都要交给年轻力壮的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年纪当回乡养老了才是?”
张彦瑾不解,大魏王朝的军队以强悍出名,就是因为士卒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行军而成,这两年这边无灾无害,绝不至于说是让家中老人出来当兵吃兵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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