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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湛点点头,躺平身子。
才想做个深呼吸,却见苏绵翼俯下身来,让他吐了一半的气立时屏在胸中。
只觉她柔滑的手指在他胸前摁了摁,又缩了回去。
苏绵翼拨开荆钗的一端,里面赫然有着许多针。
她拣了拣,挑了根十分细长的针,再度倾过身去。
许乐湛只觉胸口滑滑的一下,她的整个手掌平贴在胸前,让他一颤,心跳有些急促起来。
“别动,千万别动啊!”
苏绵翼叮嘱着,将细针对着那赤斑以左的步廊穴施以沿皮刺,针下不见血;复又对石关穴施以毛刺,针下未见血;最后她犹豫了下,对着赤斑中心,予以深刺,“疼么?”
许乐湛只觉胸臆间一凉,摇了摇头。
苏绵翼又加了点深度,但终究怕伤及他,收针而止,针下犹未见血。
她收起针,替他将衣衫整好,仍把荆钗往头上一簪。
“怎么样?”
许乐湛见她不语,不由问道。
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探探这毒的底。”
许乐湛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话未说完,“底很深?”
苏绵翼看向许乐湛,很仔细地打量他苍白又俊美的面容,这样一个娇贵的富家公子,又是这般文弱,到底能不能抵住这痛苦呢?他会吃很多苦的。
不知不觉,苏绵翼竟担心起他所须承担的病痛……这让她有些犹豫起来,对于病人方面第一次地犹豫起来。
许乐湛也瞧着她不语,她在犹豫了,是不是他的这个毒真的太深了?他淡下了眉眼,心中是有失望的,但却也并不去深想,如果自己不治,那的确是要考虑好她的出路了。
今日娘把她招去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只怕待简章回来,这种事儿只多不少,到时自己又该怎样去维护她呢?
“青笔,你多嘴了。”
入夜后的俯园是寂静又热闹的,远远近近地传来几阵夏虫鸣吟,以及府外田畈里的蛙声片片。
这个夏日快过去了,但依然热得人不太容易安得了睡。
“是,青笔知错了。”
青笔在床榻前跪下。
许乐湛抬脸看向窗外,沉默了会,“许作严近来有什么动向?”
“回大少爷的话,大总管最近似乎与帐房的戚先生走得挺近,前儿好像还去汇风楼喝酒,末了又去了‘满庭芳’。”
“你让娄凡将帐务管起来,别再这么没精没神的。”
这个戚万全既然可以被许作严这种人套上近乎去了‘满庭芳’这种花楼,又不似逢场作戏,可见其人品不甚可靠。
“是。
大少爷。”
许乐湛回头,瞧见青笔居然还跪着,忙伸手一扶,“怎么还跪着?”
“青笔待大少爷处罚。”
青笔侧身避开许乐湛的一托,怕他着力。
许乐湛索性搭上他的肩,“说什么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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