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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三更，雨停了，余长卿骑马将游孟哲与宇文弘送到林府门口。

门房前去通报，一名管家匆匆出来，正是张伯，一见之下登时色变。

&ldo;游少爷？&rdo;张伯忙将游孟哲请进府里去，正遣人去通报时张远山已身着单衣，赤脚匆匆过来，怔怔看着游孟哲。

&ldo;义父‐‐！

&rdo;游孟哲大叫一声要扑。

张远山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游孟哲一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张远山看他的目光不太一样了。

张远山望向宇文弘，微微蹙起眉，又朝游孟哲打了个手势，问：你怎么在这里？游孟哲道：&ldo;我来找你啊！

我爹没上门跟你说？&rdo;张远山没有回答，游孟哲道：&ldo;这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吵啥？&rdo;张远山始终沉默看着游孟哲，示意他坐下，转身去拿东西。

游孟哲莫名其妙，及至张远山回来时，拿着一封信。

游孟哲道：&ldo;对了，小舅回沧海阁一次，帮我带了点药，你看……这有生生造化丸，说不定能治你的哑疾。

&rdo;张远山手指有点哆嗦，接过游孟哲递来的瓷瓶，打开看了一眼。

&ldo;你没事罢。

&rdo;游孟哲问：&ldo;不舒服么？&rdo;张远山抬眼看宇文弘，宇文弘见过他，说：&ldo;好久不见了，张远山。

&rdo;张远山点了点头，一时间房内气氛十分尴尬，谁也不说话，游孟哲依稀觉得张远山仿佛有什么心事。

&ldo;你怎么了？&rdo;游孟哲说：&ldo;有心事就说。

&rdo;张远山长吁一口气，拆开信，抽出一封纸，一手发着抖，用玉璜压着，放在游孟哲面前。

丙寅乙未庚申乙卯。

游孟哲道：&ldo;这啥？&rdo;宇文弘看了一眼，说：&ldo;你的八字，怎么在这里？&rdo;张远山眼中蕴着泪水，安静看着游孟哲，游孟哲说：&ldo;什么意思？&rdo;宇文弘刹那傻眼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后道：&ldo;你……张远山？&rdo;张远山缓缓点了点头，起身负手而立，站在廊前，雨已停了，夜空晴朗，漫天繁星点点，一道银河如光带般璀璨横亘于天际。

游孟哲问：&ldo;什么意思？&rdo;宇文弘道：&ldo;孟哲，你是……五月生的，他才是你爹。

&rdo;游孟哲：&ldo;哦，我说呢，难怪对我这么好。

&rdo;游孟哲：&ldo;……&rdo;张远山：&ldo;……&rdo;游孟哲：&ldo;不对啊，那我爹怎么说赵飞鸿才是我爹？&rdo;宇文弘手指算了算，说：&ldo;但这也晚了啊，晚了半个月……张远山？&rdo;张远山回头看了游孟哲一眼，宇文弘道：&ldo;那年我在葭城外找到晴姐是六月十五，但孟哲他是四月初五出生的……这可奇怪了……&rdo;游孟哲道：&ldo;我不足月吗？&rdo;宇文弘说：&ldo;不是不足月，是多了半个月呢。

怎会这样？你娘去葭城的时候是六月头，在张家住了半个月，这么一来就……按张远山那啥她的时间算的话，是十个月多好几天，按赵飞鸿那啥她的时间算，就是……十个半月……&rdo;游孟哲道：&ldo;等等，我有点糊涂了。

&rdo;张远山蓦然转身，急促地打了几个手势，游孟哲呆呆地看着。

宇文弘问：&ldo;他说什么？&rdo;游孟哲说：&ldo;他说&lso;你是我儿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rso;……天杀的！

你怎么早不说！

！

&rdo;张远山嘴唇微微发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宇文弘道：&ldo;有可能，我觉得他像你爹多点儿，赵飞鸿的眉毛跟你完全不像啊，但张远山他先天哑巴的，生下来不也是哑巴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