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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4页）

&ldo;不错，&rdo;他轻轻道，&ldo;真是有本事的人啊。

不错，不错‐‐阿白确实死了，是不是，母亲？&rdo;

顾夫人发出了一声凄厉而低微的抽泣，顾海的笑容反而更灿烂了。

&ldo;何必呢，妈妈。

&rdo;他柔声道，&ldo;当初您伙同薇薇安把调到外星去兴办医院的时候，也应该想到这一天嘛‐‐那里多危险啊，一个不小心，好好的人就可能人死在宇宙事故里了，连尸首都找不到……阿白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大灵光，更别说还有个林瑶推波助澜呢。

是不是啊，妈妈？&rdo;

顾夫人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得像个桃子了，华美的妆容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她仓皇的扫了一眼病房，又颤巍巍的缩成了一团。

顾海没有再看他，他的眼眸垂下，端详着被褥上的钥匙链。

许久后，雪白的被褥上多了几点湿痕。

&ldo;他总要来见我一面。

&rdo;他喃喃自语，&ldo;总要来的。

冤魂都是要索命的，他肯定要来索我的命的，他肯定要来索我的命的‐‐&rdo;

&ldo;那也未必。

&rdo;白瑕淡然道。

病房再次被推开了，清秀消瘦的青年笔直站在门口，面色平静如水。

白瑕很镇静的关上房门，目光一寸寸扫过病房中一张张惊骇的脸，最后落到了顾海的脸上‐‐出乎意料，这垂死的男人的神色依然波澜不惊，仿佛早已料到这次拜访。

生死之间的拜访。

两人默然对视，眼中全是不动声色。

许久，白瑕移开了眼睛。

他谛视畏缩在墙角的顾夫人，忽地莞尔一笑。

&ldo;顾夫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rdo;她轻声慢语，&ldo;比起您这样的巾帼英雄，林瑶和薇薇安这些杀人还要胆怯的无能小辈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顾氏的女主人名不虚传。

&rdo;

他口气虽是云淡风气，说的话却是怨毒憎恶已极。

顾夫人身子微微颤抖，终究是抬起了头。

她仰起那张狼藉污秽的脸，眼眸灼灼发亮。

她逼视白瑕，语气森冷傲慢，仿佛仍就是华美不可方物的贵妇。

&ldo;你来干什么？&rdo;

出乎意料，白瑕丝毫不以为忤，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之中满是笑意。

他轻轻开口，语气温柔和缓得就像在说一句情话：&ldo;给您儿子送终啊。

&rdo;

这句话就像毒蛇一样咬中了顾夫人的喉咙‐‐那一瞬间她似乎想要扑上来撕碎白瑕，但最终她颓然坐下，面目苍白如纸。

&ldo;我真是糊涂了好久啊。

&rdo;白瑕没有理会顾夫人惨白的脸色，也没有理会顾海面容上的凄凉，他兀自的轻声慢语，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渗着不寒而栗：&ldo;直到我被黑洞风暴拽出飞船（顾海颤抖了一下），直到我突然在宇宙中醒来，直到我发现自己已经非人非鬼（萧振衣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我都还傻乎乎以为是自己运气坏呢……唉，我在飞船的废墟里一醒过来，就是这幅半死半活的鬼样子啦。

我花了大半个月飘回来，一路飘一路想，也不知道阿海会不会焦心呐？那时我担心极啦，便想法子联系上了林瑶，打算从朋友这里问问情况。

可谁也没想到呢，我的朋友一见着我就语无伦次，吓得满嘴的胡说八道‐‐唉，她说的那些胡话，真是叫我这个糊涂蛋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所以人生真奇妙啊，是不是，顾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