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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本在突然一片漆黑之后,就愣住不动了,后背不断窜起豆大的汗珠,并以他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衍生着,倏然间,窒息感团团包裹住他,使他呼吸急促起来。
虞美人返回来之后不顾患肢一把背起早已身体僵硬的歧本,快步朝门口而去,出了家门,投身在路灯和园区探照灯交相辉映的光亮之下,背上那个僵硬的身体才有所缓和。
在歧本家门口,虞美人放下他,俩人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缄默。
“是不是很可怕?”
歧本先开口。
虞美人反问:“你是说你还是说病?”
歧本没再说话。
虞美人往他身侧挨了挨,双手环住他的胳膊,脑袋枕在他的肩头,试图可以穿透他强劲有力的臂膀去听他的心跳,只听她说:“我在电影学院毕业那年,得了中枢性面神经麻痹,俗称面瘫,当时医生让我做好最坏打算。”
歧本偏头看着她,心情莫名。
“然后我就真的做了最坏打算,跟我妈出了国,学了建筑,打算一辈子跟房子园子亭子打交道。
后来我妈所在的剧场有个演员在上台之前香草中毒,导演就拉了我应急。
也不知道是天见犹怜还是命带守护神,我在那场音乐剧的表演非常抢眼,喝彩声此起彼伏,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得意。
下了台喝庆功酒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面瘫好了,去医院看过之后医生告诉我脸上所有瘫痪的表情肌都恢复了原态,我后来也因为在剧场的演出拿到了曼哈顿音乐学院的offer。”
虞美人抬起头,望着歧本在明黄色灯光下更显俊朗的脸,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出根手指头指着左颊酒窝:“你看我像是得过面瘫的人吗?”
“……”
“所以说,恐黑又算得了什么,你这么牛逼的一个人克服它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虞美人话间笑意不减,为了加深真实性,她把嘴咧得很开,都快把牙床子咧出来了。
“蠢。”
歧本话对虞美人那个傻了吧唧的笑容。
虞美人抬手就朝他胳膊上招呼了一下,完事站起身,大眼一瞪,嘴里吐了句:“我真是贱的。”
说完朝歧本家门迈步。
歧本望着她的背影,左手不自觉的摸上刚被虞美人搂过的胳膊,用一种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轻量声音缓缓道:“为什么要克服?你不是我的光吗?”
虞美人行至门口,想起楼梯口的小皮箱,就又返了回来,路过歧本时还毫不留情的踹了他小腿一脚:“起开!”
歧本嘴角泛起一抹又苦又涩的笑意,点火就着,这个女人从来不懂得把控自己的情绪,不过还好,虽然火信子跃的高,但熄的也快。
虞美人踏进自己家门,摸着黑从楼梯口拉上小皮箱,然后把门一合走向了歧本家,刚进门就上了锁,然后跑向一侧的落地窗前,面向歧本的一张脸笑的花枝乱颤:“叫两声我放你进来。”
歧本按了密码进了门,直直走到虞美人跟前,捏起她的腮帮子:“你是不是缺心眼儿?我会不知道我家的门禁密码吗?”
虞美人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拂掉他的束缚,苦大仇深的倪了他一眼:“我缺的那点心眼儿一定是都长你身上去了。”
歧本轻笑了声转过了身:“我去放水,给你半分钟脱衣服,别等着我给你脱,我可不温柔。”
“哼!”
虞美人哼了他一声就盘腿坐了下来,伸着一只金鸡独立般孤独无助的爪子拉开了小皮箱,取了指甲钳开始很费劲的剪脚趾甲。
歧本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虞美人掰着两只脚丫子艰难的剪指甲,身上的衣服一件没脱,他走向她,不容拒绝的从她手里把指甲钳夺过来,扔一边,然后将她抗在左肩膀:“看来你很喜欢我粗鲁对你。”
虞美人曲左肘勾住歧本的脖子,用了些力道,满嘴胡说八道外加不合逻辑:“我衣服不好脱!
我穿了连体内衣!
我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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