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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骧顺势将莫昆兀术压倒在山下,莫昆兀术如被泰山压顶,四肢百骸难以动弹,只瞧见赫连骧那只露出来的独眼虎视眈眈地望向自己,眼中寒芒凛凛,恨不得磨牙吮血,将自己吞吃入腹。
两人的缠斗很快结束,莫昆兀术终于不敌赫连骧的绝对压力,手中的短刀也被赫连骧夺去,甩向了半空。
忽然间,殿门大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女子呼吼着涌入,莫昆兀术仿佛知道自己没有生机似的,终于万念俱灰地卸了力,瘫软地躺在凉风堂,望着棚顶绚丽繁复的藻井,只觉得无比眩晕。
这时,元璞紧紧护在慕容迦叶身前,他适才被飞旋而来的短刀划伤了脸颊,正沉默地捂着伤处
“中原有为之君皆以复燕云为志!
慕容迦叶!
你迟早灭亡!
南梁社稷必将千秋万岁!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位“莫昆兀术”
振臂疾呼,咬破牙中事先藏好的毒药,须臾之间,便歪头断了气,从他唇齿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黑血,一张狰狞的假面被冲得掉落,露出一张年轻白净的脸。
这场未遂的刺杀以一声嘹亮的口号草草终结。
赫连骧扯下“莫昆兀术”
的假面,使命已完,颓然倒在一旁,躺成大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此战场左胸中箭以后,呼吸间都带着隐痛。
“臣护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崔绰本是江湖中人,落魄后才被遴选入大内,一展身手,走南闯北多年,瞧见“莫昆兀术”
嘴角的血色,便一眼认出他所中毒药。
“太后,这是出自西凉的一种奇毒,名叫百花杀,以狼毒花等鲜艳的有毒花草入毒,用量不同,效果不同,少则如慢性毒药,害人性命,多则立刻就死,此贼过量服用,恐怕已经不能救活。”
慕容迦叶从痛经中努力分出神来:“崔绰,将这具死尸送入杀虎林,请仵作勘验,看看能否敲定其身份,再去搜查真的莫昆兀术身在何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崔绰看着那人皮面具的下的脸,瞳孔一缩,一语不发,携朝凤监离去。
元璞摘下官帽,不顾脸上的血流到了衣襟上,他双膝跪地请罪:“是微臣对这贼人搜身不严,致使太后受惊,微臣领死谢罪!”
慕容迦叶没有看元璞,而是走近赫连骧,他的喘息急促,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拨开他的上衣,麦色的肌肤上已经遍体鳞伤:“阿棘,你这又是何苦呢?救我,你也捞不到什么好。”
“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赫连骧眨巴着眼,咬着牙,说完这一句大不敬的话,便昏过去了。
“宇文刿这个夯货,我叫他上这么狠的刑了么?”
慕容迦叶一怔,转头对元璞喝骂道。
元璞顿首:“是微臣御下无方,没有掌握分寸,宇文刿这样的酷吏,难免下手会重,但也是为了早日让赫连骧开口!
请太后恕罪!”
慕容迦叶耳边隆隆,颤抖着发号施令:“传旨,将赫连骧送入杀虎林,让狱医,不,太医,最好的太医来给他治伤,没我的允许,不准给他私自用刑!”
月事的疼痛终于将她折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语毕,她晕倒在元璞的怀里。
元璞握着慕容迦叶的腰身,脸上的血正滴落到她的眉心,令她那张一向冰冷如刀削斧凿的面庞,多了一丝生动——我见犹怜的脆弱,他心念道“观音奴,你再怎么想君临天下,也只是个女人罢了,何苦呢?”
不知是怜惜,还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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