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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那两个瓦剌人,却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以为陈三是真的行商,只管出钱交易,究竟还有什么内幕就不清楚了。
殿里起了一阵骚动。
泰宁侯低头,掩去了目中的松弛之色,而旁人的目光则都汇聚回了朱成钧身上。
人是他抓的,案子是他先经手的,现在关键人证很有当堂翻供的嫌疑,自然是要看他。
朱成钧眉梢轻扬‐‐并无喜怒,倒有点兴味的意思,道:&ldo;泰宁侯,你说,这个陈三是受你指使前往大同的?&rdo;
这还用问吗?泰宁侯愣了愣,回道:&ldo;王爷早已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rdo;
朱成钧摇头:&ldo;不,我没这么说过。
&rdo;
什么?
泰宁侯又怔住了,朱成钧居高临下的目光停留在他面上,说出了下半句:&ldo;我不过问你,陈三究竟是不是你的家仆而已。
&rdo;
旁听的朝官们听得更糊涂:这有什么区别?
泰宁侯心中一跳,忽而生出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不,不会的‐‐
&ldo;我早已告诉过你,我盯了你这个家仆足有一个月。
&rdo;朱成钧勾起嘴角,木然目中一闪,&ldo;现在,该你告诉我了,你说是你指使了陈三,那为什么陈三一开始在大同县衙办理马市行文时,却不是这么说的?&rdo;
语意平平的一句话如一记重锤轰然敲在泰宁侯耳边。
敲得他眼冒金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成钧并不关注他的反应,已经转过身,向着御座右下首的位置望去:&ldo;木公公,泰宁侯不能答,你呢?&rdo;
……
整个大殿在这瞬间陷入静寂。
只有站在那里的木诚不能沉默。
啪嗒。
是他抱在手里的拂尘掉落,他慌忙伏下身去捡起,又返身向上请罪:&ldo;皇上,奴婢失仪了……王爷忽然来问奴婢,奴婢不知何意,吓了一跳。
&rdo;
上首好一会没有动静。
木诚不敢抬头,硬挨着。
他看不见,但朝臣们都目睹了朱英榕的骤然色变。
展见星完全怔住‐‐木诚?怎么会和木诚扯上关系?!
她震惊里忽然明白,朱成钧坚持要上京,根本不是冲着泰宁侯来的,他真正剑指的是木诚这个对朱英榕影响与日俱增的内侍!
她先前那点异样的感觉没错,只不过泰宁侯前后态度的不一致,不是因为他还有狡辩的余地,而是为了掩护背后的木诚,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和木诚的情谊深到足以让他一肩扛下,而是勾结的内幕一旦暴露,将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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