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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萦拿出长绳,像当初江无源对她做的一样,把他的双手双脚绑缚起来。
姬萦特意将绳子系了死结,除非傍晚打水的小女冠经过,江无源都只能乖乖呆在这里看着她远走高飞。
“我问你,天京城当真破了?”
姬萦问。
江无源神色一黯,国破的痛苦和不甘浮现在他脸上。
姬萦将重剑随手插在地上,盘腿而坐。
“和我说说现在的局势。”
江无源沉默半晌,终于开口:
“十多天前,盘踞关内的朱邪部、处月人、匈奴在距离天京只有百里的白马洲造反,消息还未传到天京,三蛮大军便已长驱直入。
南亭处官员全军覆没,陛下也在其中……”
江无源极力隐忍,还是难掩声音里的痛苦和愤怒,“陛下早早发出勤王令,诸侯的军队却隔岸观火,按兵不动……直到陛下遇害,大军就驻扎在一城之外的青隽节度使徐籍才姗姗来迟。”
“徐籍居心叵测,出兵勤王别有用心,徐军在找到唯一活着的十二皇子后,立即放弃天京城返回了青州。
如今,新帝登基,年号延熹,皇后乃徐家女。”
江无源冷笑一声:
“徐籍宣称传国玉玺在天京之战中遗失,但其中真假,谁又知道?徐籍父女分别把持延熹帝的前朝后宫。
朝廷大臣有出言反对的,都被其用铁血手段镇压。”
“宫里的其他人呢?”
姬萦问,“母后身边的竹乐姑姑,御膳房的宫女阿荻——”
江无源打断姬萦的话。
“就连后宫嫔妃都难逃劫难,更何况是那些宫人。
总管太监李拥被朱邪部首领之子沙魔柯剥心掏肝……至于竹乐,早在皇后薨时,便追随而去了。”
他面露悲哀,“三蛮攻进皇城后,宫里的千秋湖飘满死尸,就连护城河也被尸体堆满了……”
姬萦听完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等到平复了内心物是人非的怅然,她再度振作起来,把重剑背回背上。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能忘了——她弯下腰,摸走江无源身上所有银两。
“你要去哪儿?”
“你不用知道。”
她回到白鹿观,得知彩圆被叫去清扫厢房了。
其他胆战心惊的小女冠聚在万法堂祈祷三蛮的战火不要烧到白鹿观,无人在意去而复返的姬萦。
姬萦拿着铲子去了后院,挖出歪脖子树下埋藏多年的木匣。
天下至尊至宝——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传国玉玺,谁也不知道此刻就在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中,他们以为是天京之战中遗失的,做梦也想不到她已经作了传国玉玺十一年的主人。
她抱起木匣回到房中,操纵着两个皮影人开启夹层,看见传国玉玺还如十一年前般翠绿欲滴。
一抹复杂的情绪打乱了她心中的兴奋和喜悦。
母后当初为什么会让她带走这枚传国玉玺呢?是对父皇的报复,还是期望这枚天下至宝能够给她带来一丝庇佑?
不论
如何(),这枚玺印?()_[((),现在是完全属于她的东西了。
她合上夹层,重新关上木匣。
姬萦在白鹿观生活了十一年,走的时候,除了来时就有的木匣,什么都没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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