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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我们来到一个深夜里似乎荒无人烟的街区。
我们沿路搜寻废弃的苦行僧修道院,吵醒了周围的每一条狗。
虽然看见许多石造房舍亮起灯火,想必是听见了我们的骚动,然而一直敲到第四扇门,才有人开回应。
一个头戴小圆帽的男人,透过手里的油灯火光,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仿佛见了鬼一样。
他甚至不肯朝雨势渐大的屋外多探出一点,就这样缩在门里给我们指了指废弃的苦行僧修道院的方向,愉快地补充说,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别想从邪、恶魔和鬼魂的纠缠下全身而退。
走进苦行僧修道院的庭院,迎接我们的是一排高傲的树,安详平静,无视于骤雨和烂草的臭味。
我的目光滑上苦行僧修道院墙壁上的木板缝隙,之后,再移向一扇小窗的百叶窗。
透过屋内一盏油灯的光芒,我看见一个男人阴森的影子正在祷告,或者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正在假装作祷告。
57人们都叫我&ldo;橄榄&rdo;
怎么做比较适当呢?是中断祷告,一跃而起替他们开门,还是让他们在大雨中等待直到我结束祈祷?我察觉他们正在注视我,于是在心神不宁中完成了整个祷告仪式。
我打开门,是他们‐‐蝴蝶、鹳鸟和黑。
我开心地大喊一声,激动地抱住了蝴蝶。
&ldo;唉呀,我们最近是遭遇了什么呀!
&rdo;我悲叹,把头埋入了他的肩膀,&ldo;他们究竟想对我们怎样?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rdo;
他们每个人都面露恐慌,生怕自己落单。
这种表情,我这辈子不时在各个绘画大师脸上过。
就算在这修道院里,他们也绝对不想彼此分开。
&ldo;别怕。
&rdo;我说,&ldo;我们可以在这里躲好几天。
&rdo;
&ldo;我们担心,&rdo;黑说,&ldo;我们应该对他感到害怕的那个人,也许就在我们当中。
&rdo;
&ldo;一想到这一点,我也非常害怕,&rdo;我说,&ldo;因为我同样听说了这样的传闻。
&rdo;
谣言从皇家侍卫队传到了细密画家部门,声称高雅先生和故姨父的凶杀之谜已经解开:凶手正是那本现已不再神秘的书的制作者‐‐我们其中之一。
黑问我,为姨父的手抄本画了几幅图画。
&ldo;我画的第一张图是撒旦。
我为他画了白羊王朝画坊的前辈大师们画过许多次的地底恶魔之一。
说书人也是照我说的去说的,我还替他画了两个苦行僧人。
也正是我,建议并说服姨父在书中把他们加了进去,因为这些苦行僧人在奥斯曼帝国的土地上也占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rdo;
&ldo;就这些?&rdo;黑问。
当我回答&ldo;对,就这些&rdo;时,他以一种大师逮到学徒说谎的优越姿态走向门口,然后带回一卷没有被雨淋湿的纸。
他把它放在我三位艺术家面前,就像母猫衔来一只受伤的小鸟给她的小猫一样。
纸张还夹在他的腋下,我就已经认出来了:它们是咖啡馆遇袭时,我从里面救出来的插画。
我没有去质问这个家伙,他们是如何进到我的屋里,又怎么把它们翻出来的。
总而言之,蝴蝶、鹳鸟和我都爽快地承认了为说书人‐‐愿他安息‐‐所画的每一张图画。
最后,只剩下马,一匹壮丽辉煌的马,还留在一旁没有人认领,它的头部低垂。
相信我,我甚至不知道有这幅马的画像。
&ldo;画马的人不是你吗?&rdo;黑说,语气像一个手持条的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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