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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与竖凌厉如刀斧刻就,是周阑的笔迹。
韦宝言抱起外袍,没舍得穿,怕天气热出汗水,洇散字迹。
这念头甫一冒出来,她头一次真觉得自己得了疯病,梁钰之看她满脸颓然,也知道她算是疯了,摇头晃脑道:“真是完蛋,色胚。”
这话说得不错,韦宝言今日无比希望周阑长得丑。
两人烤了包子当早点,韦宝言往地上一坐,认命地展开那件外袍放在地上,和那两个字一同被太阳暴晒。
对于昨夜,她心底毫无想法,她在此一事上全部的知识几乎都来自小时候读的画本子,那里面的书生小姐总是一见倾心,跳出叁界五行死死生生,世情更是简单明了一望即穿,而周阑与她以及眼前世道则是俗到顶浊到底,毫无可借鉴之处。
送走梁钰之,韦宝言骑马回城,走到一半,发觉脖子里空荡荡,韦霁川留下的玉佩不知所踪。
那根红绳早就磨得断掉好几个口子,但她懒得换,都已丢了好几次,当即原路回去,果然在烤包子的篝火遗址旁拾得玉佩,又抄山间近路回城。
白马跑进树林,打了个响鼻,绕了个小弯,奔向山涧另一边。
韦宝言回头望,被白马刻意绕过的那段路平坦光亮,并没有什么不寻常。
她勒马返回,白马不肯向前,她就下马牵着它。
这马胆子小,死活不肯靠近一棵桦树,韦宝言想了想,捡来根树枝,刨开树下泥土。
刨出叁寸多深,黑色土壤中露出一片青灰羽毛,韦宝言一怔,蹲下去用手挖出只鸽子。
鸽子死了约莫一夜,身体冷了,僵了大半,她强行翻开紧闭的羽翼,看见鸽子胸口破了几个血洞,显然是匕首捅的,再提起鸽子脚,抹去泥土,露出几道陈年伤痕印迹。
外人看不出,唯有定远府里的人才知道,其实定远军中信鸽往来都有线索可追,这几道印迹表明鸽子带来的是来自北方的重要情报。
青州以北是禹州,再往北就是扶阳。
韦宝言额头上几乎是立刻渗出一层冷汗。
她握着鸽子站起来,踱了两步,捡起几片叶子充当包裹,草草将鸽子一包,塞进怀里,随后骑上马,飞驰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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