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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奚玄两人的差役当时是惊疑的,因为他一路跟随,也听了主仆两人的交谈,知道那老农此前的表现跟留下的痕迹可表其当时却是未知之下挖到了尸体,结合此人主动报案,其实嫌疑抵消不少,不过又提到其鱼塘
看似又是此人的归属地,实则越发显得矛盾了。
哪有人自己杀了人,先把尸体埋在自家鱼塘,又跟着把人埋进自己的竹林,而且如果第一现场指证在鱼塘,那按照仵作此前简单勘验论断后的死亡时间,势必在三天前——三天前,老农可不在村里,那时还在归来路上。
结合这些证据,即便只是个差役,也能猜测这是村里有熟人作案,名字老农不在家,既借了他的地藏尸,谁曾想三天前老农忽然回来了,于是这人不得已立即从鱼塘把尸体弄出来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份在老农家里找到的证据跟凶器。
纵然差役脑子里诸多官司,也不解了,下意识看下奚玄,靠近了点低声问:“奚公子,这人真是凶手吗?”
言洄摁着老农,瞧见这差役靠近自家公子,距离很近,微微皱眉,但判定对方不是危险人物,不会危及自家那柔弱不能自理常年带病的公子安危,很快又舒展眉头。
“不知,证据不够。”
奚玄看似冷淡,其实御下并不骄矜,对差役大大咧咧地靠近并不抵触,低声回答后,刘榜眼走来了,面带喜色跟拨开云雾的释然。
“奚玄阿弟,案子有了眉目了。”
奚玄温和笑问是何章法,“是在我们走后就去了他家里发现了这些?”
刘榜眼颔首,“本来他就是第一嫌疑人,自是得调查一番的,但也不能无缘由搜查其住所,你知道,本朝定律不可私闯民宅,他只是报案人,虽是在其他竹林里找出尸体,但毕竟是久未归家的流失人口,乡役那边登记在册——我带人去查,还是因为巧合听到村里有人谈及这人归家第一日就买酒吃醉,还付了钱买了村里屠夫好大一块猪头肉,在村口酒肆大快朵颐,而按照往日村里人对他的了解,此人以前有些抠搜,并不大方,这般不合常理的吃食消费,岂不是有意外之财?这才彻底搜查其家,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他抬手,下属就拿来盘子上放着的罪证。
三个行囊,一把刀尖带血的凶器跟一瓶麻药。
按理说奚玄不是刑部之人,罪证敛验非她所权,但刑部上下待她恭敬尤胜于对白身背景的大榜眼,呈递上来时还不忘详细叙说找到的位置跟过程。
屋梁顶,隐蔽又刁钻,可见贼心之深沉。
奚玄不动声色,伸手后,言洄已经从衣衫内掏出薄薄的白布手套。
套了一只手后,奚玄的手指不紧不慢扯开已经打开当前只是微阖着的一个行囊包裹,瞧见里面衣物紊乱,叠放无章,且行囊外还有干涸乌黑的血迹。
三个行囊都大差不离,乱,被翻过,叠放不整,财货大抵一两多,都带血,其中
一个内含女子衣物的行囊衣服多一些,也比其他两个行囊鼓。
奚玄的手指隔着白布在行囊布料上反复翻看两次,指腹按压,手套白布上未有红迹。
刘榜眼瞧见了,问:“没有血印,既是干了好些天了?若是三天前所杀,足以?”
仵作想要说话,却看向奚玄,略有顾忌,待看到后者瞧来,才开口:“足以,毕竟人血凝固极快,只要不沾水,干得很,奚公子用这手套做验,可以证明案发时在一天前,从死者的腐烂程度,大抵在五六日前。”
刘榜眼:“奚玄阿弟可是觉得这老农之前未归家,三日前才归,不符合杀人时间?”
奚玄:“是有这样的矛盾。”
刘榜眼:“本来我也这么想,可惜这老农并非三日前抵达村子,而是在一周前就到了故里,只是在村外摇摆不定,还在郊区茶肆住了几日,后来在三天前才归家,那茶肆老板说当时就觉得这人心神不宁,似有大事藏着,且在茶肆消费也不俗,光是每日的包子就吃了不少。”
这就
可以串联上了。
仵作:“许是在路上遇到一家三口,见其有钱就心生歹意,杀人越货,埋尸灭迹,之所以在三日前才让村里人看到他回村,既是要在这一块为自己做伪证。”
刘榜眼:“此前还有矛盾之处是这人为何要报案,不报案也可淹没证据,但我猜想,许是尸体太多了,毕竟三具,开春变热,尸体一旦腐烂发味,既是瞒不住了,还不如就此贼喊捉贼,又为自己设下时间之证,反向证明自己的无辜。”
其实这种推敲也不是没道理,既可以解释矛盾,又发现了新的证人——那茶肆老板。
若非言洄完全信任自家公子的偏向,可能现在也被带偏了思绪,以为老农真是凶手。
那边被按着的老农根本不理解他们说的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似乎这官员认为自己是真凶,他可吓死了,呜呜咽咽喊冤,说自己只是近乡情怯,不知道要不要回村,真不是心怀歹意。
可惜,没几个人信,村里人也指指点点的,按乡役扼腕叹息。
可是这时,跟着奚玄的差役提了一嘴,说了黄泥拱跟鱼塘。
刘榜眼一怔,他也算熟悉奚玄,跟言洄一样品出了奚玄的偏向——“你觉得”
奚玄打断他,回头问了托着罪证盘子的差役,“这行囊里面的衣物是你们翻的吗?”
差役一愣,“不是,是我们打开的,但里面没乱翻了刑部办案是有规矩的,不至于这么糊涂,不过掀开看了一些,而且刘大人也让我们别乱动,因为要给您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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