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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榜眼在意奚玄的态度,原本的欢喜也没了,凑近问:“有发现吗?”
奚玄:“第一,看这个男子行囊,布料透血了,但血液并未沾染到上下两层的衣物,这两件衣服是干净的,反倒是中间的衣物沾血。
说明行囊在被你们找到之前就已经被打开后,又弄乱了再随便叠在里面包好——这里无非两个
解释,要么是打开行囊弄乱衣服又收在包裹藏起来的人是老农,要么是有另有其人,那若是老农,他可以粗犷没心眼到处花赃钱消费吃食,却不穿这里面的干净衣服?看体型,这成年男子的衣服跟他是合适的,布料也更好,他为何不穿?莫非是心里有鬼,不敢穿?可都连杀三人还埋尸,且连续吃食享乐,又故作无辜,主动设计报案,岂有愧心?合该张狂才对,所以,看似合理,其实更矛盾了——除非这人心神颠乱,行为无章,报案是纯挑衅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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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叫唤:≈ap;ldo;哎呀,这小民可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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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这样,官府差役们暗自摇头:是看不出这么癫狂,瞧着回归故里后就挖笋农作,应是个老实的啊?
“第二,刚刚随你们来处跟动静的指向,这老农的屋子是我指着的那一座,可对?都不用走进去,也可以看到破瓦未修,都说是春时多雨季,自然常漏雨,总不会诸位邻人还会好心到修补其家,让房梁横木都不被水滴侵扰吧,那么,那么觉得行囊藏在上面好几天,会不被弄湿?这几天可连续下了两场雨,若是弄湿了,上面的血迹也必以后晕染开来,还是自然的染血喷溅或者涂抹之状,可现在看行囊布料,血迹干涸完整,未有水润晕染,说明在之前,它们压根不在房梁上藏着。
现在,你们可再去屋子看看那藏行囊之处的木梁是否完全干透,如果它恰好完全是干的,那是我判断失误,若非如此,那就有人设计。”
“第三,第一藏尸之地不在竹林而在鱼塘,你们认为老农为真凶时,为他主动挖尸报案找了理由——既是主动报案,再洗清自己,因为尸体快藏不住了,必须先发制人。
这个猜想其实也有正确之处,因为尸体是真藏不住了,杀人之后,三具尸体扔进鱼塘,借着鱼塘的腥臭,以及老农不在家无人靠近的优势藏尸,这本不会有事,奈何今年多雨,几天就连下两场,鱼塘满水了吧,而且更突然的是——鱼塘的主人突然回来了,而且老农这人还爱吃鱼,且旧行当就是养鱼,届时一定会修整鱼池,这可真是晴天霹雳,不得已,凶手只好把尸体挖出,但新的问题也来了,如何再处理这三具尸体?另外掩埋?或者抛掷湖泊之下?天气转热,恶臭难消,此地又是来往王都的旅人必经之地,常有人不是在茶肆住宿,既是在村里借宿,若是不查,迟早有人发现猫腻,届时东窗事发就不好了,于是他们选择了利用老农,处理掉一个凶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凶手背锅。”
“于是就有了埋尸在竹林的事,那坑很浅,若有人去挖笋,一定会发现尸体,而老农爱吃笋,发现后也必然会报案,届时行囊被发现还有这把杀人凶器。”
“本身若是老农杀人,他有以上诸位认为可以理解的办案跟报案设计之心,那么,除了钱财,把不穿的衣物行囊藏在自己家里已是异常,何况埋尸的时候不把凶器一起埋了,这更不正常——衣服布料烧毁,凶器跟尸体一起埋,这才是常理。”
“现在是尸体跟凶器分开,只符合一种解释——凶手想要让老农报案,让官府怀疑他,再通过藏
()在其家的行囊跟凶器坐实其杀人之罪,若是遇上糊涂些的官员,因为死者只是外来户,不明身份,又有罪证可断,也不违背律法,自然匆匆结案。”
“尤其是老农无后嗣亲族,没有人替他主张伸冤。”
“这案子会成铁案。”
“凶手也就高枕无忧了。”
前后剖析,论断,到最后评判,众人听得认真,大有醒悟之态,尤其是一些差役都不用去老农家里或者鱼塘再勘验也提起事实大差不离。
“那木梁的确是湿的,里面也好些瓦片破裂漏洞,必有雨水落入,渗透房梁等,包裹如此干,未被湿润,的确是不合常理。”
“我说这尸体怎么带着一股腥臭烂味,还以为是腐烂的味道而且特别湿。”
奚玄还让仵作再次剥开尸体外侧皮肤上附着的土壤。
“外层为黄,那是黄泥,但内层是淤泥吧。”
仵作擅长验尸,倒是没留意到土壤的区别,回头一看,果然如此。
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嗅了下那土块。
“好臭,如今剥开来单独品嗅,没了尸臭干扰,这内层黑泥确实有鱼腥味。”
“大人,咱们得再去看下鱼塘啊。”
众人被他这行为惹得反胃不已,言洄默默看着自家公子。
还好公子只用树枝戳一戳就能洞察虚实,不必这么躬亲查案,不然实在是
他总觉得刑部这些血腥脏污之事,不配让公子受苦。
阁部凤台才是她的去向吧。
不过,今日也是牛刀小试。
奚玄没察觉到自家书童那灼灼眼神,倒是刘探花邀请她去鱼塘查看。
“我就不去了,去了其实也发现不了什么,鱼塘肯定被整理过了——都能在里面放了新鱼让老农吃到,可见是修整过的。”
她转头看向老农,老农其实还有些恍惚,俨然在迷糊一件事,被奚玄斜瞥一眼,忽然一个激灵。
“啊?那鱼?啊?鱼池,是鱼池里捞出来的公子您是说那鱼池里埋了好几天的尸体,挖走后,又在里面放水放鱼呕”
老农在时隔半天在竹林吐了后,此时再次反胃,捂着肚子嗷嗷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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